王锐皱眉:“大哥大嫂,你们说的没错,这房子连在一起,院子一打通我这儿跑马都没问题。可是大哥大嫂,你那是旧房,我要翻盖的话,怎么盖啊?我这五间是西二东三,你那边再盖也是五间,我不管是盖西二东三还是西三东二都不好看,没这个盖法!”
大堂嫂赔笑:“小锐你住不了卖给别人也好啊,还得几个学费呢!”
王锐嘴角一抽:“大嫂,我把六间换成五间卖,那我脑袋被门挤了吧?”
大堂嫂说不过去,就开始抱自家委屈说软话。
换还是要换的。王锐没想过去别的地方再盖一处房,他爸他妈给盖的房,住起来舒服着呢!但是要是换在旁边就不一样了,院子打通,那边想弄些什么也方便,比如盖个小二层什么的。大伯家靠边,再过去是养鱼的大坑,一整排就他一家,盖楼也不必问邻居意见,反正压不了别人家的运势!
所以,拖了那边几天,在那边几口人轮番上阵大伯母嘴角生疮之后,王锐就勉强被说动换房了,就等大堂哥盖好新房腾出旧房他接收地盘了。
那边老房子过完正月就得拆了。王锐奶奶就又搬了回来。王锐过去收拾了收拾,也没什么值得收的。只是院子里的两颗苹果树得等开春移过去,就是不知道好活不好活。王锐舍不得苹果树,就折了两个枝子插进了农场莲花池子旁边。
“王锐你个小气巴拉的!”小红莲见了人,挥着肥厚肥厚的叶子使劲抽人。
“我又怎么了?”王锐被抽得委屈。
小红莲抽得更卖力了:“你这树下明明埋了好东西,你居然不给我,还给我两个破胆瓶凑合!”
王锐只好抖着手挖坑。这大正月的,地还冻着呢,挖坑会累死人的啊!挖到手抽,挖到了。一个黑乎乎的罐子,沉甸甸的。
王锐乐了:“这不我小时候老抱着的红糖罐子吗?我说怎么找不着了,原来被我爸藏起来了。”
打开罐子,掏出一个布包,里面一个个圆圆的东西,洗净,雪白的大洋,整整四十块。
四十块大洋,值老钱了!王锐洗一个吹一下咬一下,然后放耳朵边听响儿。
小红莲抽得更狠了:“王锐你个没眼光的!值钱的是罐子,那少说有两千年了!”
两千年前是什么时候?王锐觉得自己心肝都开始抽抽了。值毛钱啊值!小时候他就在那罐子上打洞穿铁丝拿去捞鱼了!还老拿它在火上炖泥鳅!
这大洋可有来头了。这是他姥姥死前交给他爸保存的,就为给他那浪荡子舅舅留点老婆本。可是上辈子王锐居然给忘了,到死都没想起来!
王锐的舅舅也是个有意思的。在家里呆不住,改革一开放就做了倒爷,每次都干不长。只是也有点心眼,每回赚了钱就拿回家一些存起来,然后一个人在外面漂,直到货了本钱净。然后回家,用存的钱当本钱继续赚,继续存,继续漂,继续了。上辈子漂到近三十拐了个漂亮媳妇回家才安稳了,结果结婚没多久被合伙人卷包了。那时媳妇身怀六甲,外甥临近高考,因为缺钱,王锐小舅舅想跟船出海,好供外甥念书养老婆孩子。王锐当然不肯,就逃掉了高考,然后带着被小舅舅抽出的一身伤进城打工,直到四年后重新考入大学。
王锐没管那罐子,只喜滋滋把大洋洗干净收好,等着到时候拿去砸小舅舅。
“把罐子给我把罐子给我!”小红莲开始嚎。
王锐把罐子泡进莲花池子,洗干净污泥,居然又搓下一层黑乎乎的东西来,然后露出了里面莲青色的釉面,摸起来手感极好。王锐呆了,两千年前有这么好的烧瓷技术了?他一直以为最好的是宋朝啊!
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就连当初烧糊的地方也恢复了,碍眼的就剩下王锐当年让他爸爸给钻的洞了。
“王锐你个败家子!王锐你个败家子!王锐你个败家子!”小红莲哀嚎。
王锐想起来了。这罐子是当年他从他姥姥家抱红糖抱回来的,姥爷家祖上好像有出息过什么大人物来着。他可不是败家子么!
被小红莲嚎得脑仁疼,王锐平了坑拍打拍打身上土回家了。罐子什么的,装红糖捞鱼炖泥鳅就好……就好……好屁啊好……两千年啊……
“王锐你个败家子,这罐子要是好着,要是卖了,能给小爷拍好多偶像剧了,多少美少年都被你浪费了啊!”小红莲嚎得撕心裂肺。
王锐听了一路嚎叫,忍无可忍:“我听说,大毛他二伯家花猪生了一窝小猪,有十六个。”
小红莲瞬间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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