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磊的面容从模糊渐渐转为了清晰,原来他眼睛这么黑,眉毛这么长,唇形这么美。
只是脸色似乎不是特别好。倒给他带来一些从不曾有的忧郁气质。
醒了?他开阖着唇瓣,问我。那声音好像隔空飘了老远传来。
躺在床上,我静静地以目光注视他。
他抿了抿嘴角,伸手摸上我的脸,一共摸了三下,极慢,摸完了又收回袖子里:还疼吗?
全身感官是麻痹了还怎么着,我只是没力气,连呼吸都没力气,疼,闷,胀,但并不钻心。
我摇摇头。
周磊转过身子拉开窗帘,面对着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挺平静地问我:向阳,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么?
张了嘴才发现没法儿出声。喉咙发干发烧似的嘶着。
周磊似乎没注意到我的状况,只是兀自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踱过来,踱过去,又抬头:我问你话呢。
我做了一个水的口型。
他这才觉察,倒了一杯水递在我面前。
别说是杯水了,现在就一根羽毛放我鼻尖上我也吹不起。可周磊完全不体恤伤患似的就把水搁我嘴唇上,自己倒把目光转一旁了。
我半天喝不到也没个动静。周磊这才看了我一眼,明白过来。
他把杯水倒掉了一半,俯下身一点一点喂我。
润了润喉咙,算是能发声了。
周磊把杯子归还原位,垂下眼:你没有理由这么做。
我轻声道:周磊,我不知道,当时身体先行动了。
周磊忽然转过身来,指着我就喊起来:你是猪么你!你他妈傻啊,你知道那是什么么?
我点点头,一派高风亮节,淡淡地道:枪呗,不是没见过。
周磊抓住床单的手蜷曲着:你……
我用尽全力想要去反握住他的手。
周磊挣脱了站起来,忽然道:向阳……你……真是个疯子。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离去的背影长时间残留在我视网膜上,倒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这一天周磊再也没有出现过。
叶岚倒是第二天捧了一束玫瑰花来。这次穿得挺素净跟奔丧似的一身白,挽着黑发下面配一米色长裙。
到了他先问了医生我的伤势,又把带来的玫瑰整了一倍儿晶莹剔透的花瓶给安置在窗台上了。
转身,叶岚幽幽地道:向阳,你知道周磊他妈当年怎么死的么?
我摇摇头。
日光下,我发现叶岚今天又化了妆,一脸惨白倒是和他一身服饰相得映彰:
周磊他妈妈,当年是为他爸挡枪死的。
我已经能坐着了叶岚说就一阵玩味审视地看我随即转移话题:不过也许现在你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吧。
我问:周磊呢,上哪儿去了。
叶岚微微一笑一个侧身特妩媚坐我床沿上了:查凶手去了。
没当场抓住?我疑惑。记得上辈子丫当场就给按地上了。
叶岚道:开枪的倒是抓住了,但周磊总疑心里面有蹊跷亲自去审了。
我点了点头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响我还当是换药的护士呢,结果就看见周磊正端了个瓦罐立门口呢。
目光一对上叶岚又迅速移至窗台上的玫瑰,周磊立即僵了脸:姓叶的你他妈就是来膈应我的是吧!
叶岚不以为意地勾勾嘴角临走之前还不忘摸一把我胸口:向阳你好好养伤,我下次再来看你。
门一关周磊就嘀嘀咕咕走近了,满手都是瓦罐上的油,步履急促的还拿着不耐烦的样儿摆一个谱:他干嘛来看你啊?
我好笑:我也阻止不了自己太招人喜欢,医院是你家开的啊?人都不能来么。
周磊看我一眼:你才知道我家开的啊。要不然我怎么把你弄进来住呢。
我这下真被他堵没话了。
周磊双手迫不及待把那鸡汤往我面前一捧,搬一小凳儿坐边上开了瓦盖要喂我喝汤,我边张嘴边问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周磊眼睛里透着一股子阴沉:这人以前认识我跟叶岚,也就大概四五年前吧,有什么事儿让他给记恨上了,叶岚一直在国外他找不着就盯着我的行踪呢。
我心想这前因后果还编的有鼻子有眼啊。好在我这次也就左肩中弹,不过按说橡皮子弹没法儿让我就地失血过多直奔昏迷而去吧。
也没好意思问医生从肉里取出来那玩意儿是橡皮的呢还是铜的呢。要真是周磊策划的怎么可能不事先对口供,能让我问出来么。
喝完了鸡汤周磊就要扶我出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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