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就是矫情。
……
很显然,狗崽子还对雷切早上对着他的叽叽满脸淡定地取出“公主”这种逆天神雷名字的举动耿耿于怀。
吃完自己的包子,阮向远粗厚的爪子在桌子上踩来踩去,十二万分不耐烦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等雷切。
终于,在餐厅的犯人都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时,雷切看起来终于准备结束他的早餐,窗外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虽然从餐厅窗户的那条小缝里吹进来的寒风显示着监狱外面还是冷得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但今天确确实实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那夹带着阳光和冰雪消融气息的风吹过毛茸茸的脸,阮向远精神地竖起耳朵,他忽然想出去走走。
不远处的少泽作为一名合格的狱警不耐烦地开始赶自己楼层里的人,雷切这喝干净杯子里的最后一点儿咖啡,慢吞吞地从餐桌边站了起来,当他伸手过来抱起阮向远的时候,狗崽子嗅了嗅鼻子,从男人干净而修长的指尖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和咖啡混合的味道,从一个狗的角度来评价,这味非常好闻,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错觉。
“……”
安心?
豆沙包吃坏脑子了吧。
阮向远甩了甩脑袋,将这个奇怪的想法甩到姥姥家去。
眯起眼享受着雷切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背蹭着他的脑袋,狗崽子对于此行为的理解是这个愚蠢的人类正在讨好他比如让他不要对今天早上取坑爹名字的不靠谱行为放在心上之类的。
雷切抱着阮向远走出了餐厅,然后在阮向远期望的目光下,果然没有顺着人流走上那条本应该通往监狱的道路狗崽子不得不再次对于“王的作息不受狱警限制”这条规矩好评点赞,然后兴奋地跟着雷切来到户外。
这一次雷切穿着鞋子,所以可以带阮向远走得稍稍远一些他走出充满了暖气的通道,刚稍稍弯下腰要将狗崽子放到地上,可是还没放稳就感觉到怀中那个毛茸茸的生物迫不及待地从他怀里飞窜出去,在厚实松软的雪地里嗷呜嗷呜地打了两个滚,然后爬起来随便抖了抖身上、耳朵上的积雪,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大约十几秒之后就没了影子,空无一人的雪地上,只留下了一排凌乱且激动的小爪印儿。
“……”
站在原地的红发男人一时间有些怔愣,有些搞不明白这狗崽子出现此等像是被活活关了三百年似的那么饥渴于狂奔行为究竟是因为什么。
雷切也不急,这大概跟他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先是下意识地顺着爪印儿的方向跑出几步,红发男人又猛地站住,抬头望望天忽然想起现在貌似不是放风时间,让它自己到处乱跑一会儿应该也没关系……吧?这么想着,摸了摸鼻尖,当男人再次慢吞吞地迈开步子的时候,走路的速度就变得更加缓慢了些。
事实证明他又错了。
当雷切插着口袋满脸提不起劲儿地拐出花园,远方传来一阵母鸡慌乱“咯咯咯”的声音吸引了男人的注意,他顿了顿,有些好奇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哼,然后茫然地往四周望了望,最后顺着面前雪地上那排乱七八糟的爪印,将目光停留在了不远处的栅栏里
同一时间,一只母鸡“咯咯”狂叫着从栅栏里飞了起来,空中扬起鸡毛无数。
在一群母鸡们惊恐的啼叫声中,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很显然来自它们之中某个异类的“嗷呜汪汪”。
雷切:“……”
忽然想起以前听少泽说过,伊莱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种瓜种豆养鸡种花。
男人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然后破天荒地露出了个“麻烦了”的表情,他终于收起了懒洋洋的德行将手从口袋里拿了起来,然后一路小跑跑到了这个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的菜园子栅栏旁边
红发男人几乎是毫不费劲儿地就看见,此时此刻,小小的栅栏里已经闹翻了天。雪覆盖下的绿色蔬菜被刨得到处都是,泥土呈现喷溅状被翻得惨不忍睹;明显是被精心打理过的盆栽也被撞到了地上,漂亮的花盆碎了一地;而原本大概是用来关鸡的笼子也被推翻在地上,七八只老母鸡正咯咯咯地疯狂叫着在菜地里飞快奔跑,其中一只倒霉蛋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灰色身影,那灰色的身影哈拉哈拉地喘着粗气,舌头长长地耷拉在嘴巴外面,因为起风跑步,小小的耳朵整个儿贴在了脑门上。
“嗷呜呜呜”
狗崽子像个兔子似的双爪并用,一跳一跳地在后面兴奋地追赶着母鸡。
有时候刹不住车脚下一滑在雪和泥土的混合物里摔了个狗啃屎,也不娇气得呜呜叫了,爬起来兴奋不减换一只鸡继续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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