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喝下一杯酒,沈醉嗤笑:“难得你还能对什么东西有兴趣,身为好友我怎能不满足你的愿望?可惜,这次就连本人也查不到那小仆的来历,只知道他到过祥和村,就是无界山后头那个小村子。你知道的。”
青熠眼神一敛,想起那次他们初遇的时候,一连串的乌龙,最近一直紧绷的情绪忽然松弛开来,连带着包厢里的气氛也缓和下来不少。沈醉是唯一一个感受到这种变化的,他朝青熠投去诧异的一瞥,这种时候不是该更加气闷的吗?怎么反倒心情好起来了,难道这是爆发的前兆?沈醉觉得自己有必要躲一躲,就算是好友,也承受不起他愤怒的火焰。
跑吧,小华子,在我没找到你之前好好地逍遥一段时日吧……
“阿嚏!”鞠华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他伸手抓过枕边的手帕,照着自己通红可怜的鼻子狠狠一擤,鼻涕出来了,眼泪也流得更欢乐了,“呜呜,好难受,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害得,要不是他,老子怎么能……那啥那啥吗?”
鉴于一直照顾自己的人生病卧床,雷乖乖地搬过小板凳坐在床尾看着他,顺便咯吱咯吱咬着糖饼。紫惬端着一碗药从门外走进来,刚好听到他的抱怨,好奇地问:“哪个该死的家伙?这里总共就我们三人,你说的是?”眼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到雷的身上。雷用愤怒的眼光瞪着他,就算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词不好。
鞠华哀怨地瞅着漆黑的药汁,打从心里不想喝,但又不想总拖着病,这样什么都干不了!闭上眼一鼓作气全部喝下去,抑制住想要呕吐的欲望,面色难看地抠着床板,面前忽然冒出一块粽子糖,鞠华连忙拿过塞进嘴里,苦涩的味道稍减,他看着一脸不甘愿递出糖的雷,再次欣慰,“没白疼你啊!”
鞠华这一病,直到寒冬里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地落下来才转好,从开始对药的排斥到后来的麻木,基本上接到药碗直接一口闷,然后从雷手里抢一块糖塞嘴里就完事。从小几乎没怎么病过的人生起病来就像打仗,人仰马翻才终见好。
见到人康复,紫惬总算松口气,这照顾病人事小,鞠华躺在床上,那个雷一日三餐就由自己照顾,看他那黑咕隆咚的小眼神,紫惬就会莫名冒出许多想法来,虽然知道他中毒、重伤都是真的,可还是有些防备他,毕竟谁家五岁小儿会是这样子的!现在鞠华好了,他也终于可以卸下这副重担了!
大概是很少见到雪,雷坐在门前全神贯注地看着,鞠华穿着厚厚的棉袄,包得跟球一样地走出来坐到雷身边。雪下得很大,从夜里不间断地下到现在,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从这里往四周望去,就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们几个人一样。来的时候还穿着薄薄的单衣,原来自己已经来这么久了吗?
鞠华摇摇头,甩去满脑子的伤春悲秋,扯扯雷的衣袖,“别总盯着雪看,当然看坏眼睛。进屋里缓缓。”也不知道雷坐在这里多久了,鞠华见人不动,干脆起身拉着他往屋里走,雷虽然不乐意,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进去了。
两人窝在被子里取暖,紫惬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进来了,鞠华一闻到那气味,立刻条件反射伸手去接,紫惬笑道:“这可不是给你的,你不是已经好了吗?难道药还能喝上瘾?”
好吧,有时候反应太快也不是好事。“雷的药?我以为你不打算管他。”
紫惬无奈道:“他是你的朋友,我也不好太武断,早点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岂不是更好?”
鞠华感动得看着他,然后殷勤地把碗接过来送到雷的嘴边,“雷,乖乖把药喝了,你的病就能好了,张嘴~”
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身子动了动,紫惬眼明手快伸指点上他的穴道,鞠华诧异地盯着他,紫惬不好意思缩回手,“一时顺手、一时顺手,不过这样正好,喂他喝药不是也挺难的?”
你一定经常用这招对付不乖的对手吧?鞠华把碗稍微倾斜了一下,哄劝道:“喝完药就能动了,快一点,如果你让我满意的话,回头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
很明显这句话打动了雷,只见他嘴巴一张,药西里呼噜被他吞进了肚子,连眼都不带眨的,鞠华正想问他吃不吃糖,就被那闪亮的小眼神给震慑住了。片刻后,鞠华冲紫惬讨好一笑,带着商量的意味道:“落苏,大冷的天,我们去外面吃的暖和的吧?”
那边,沈醉在彼岸山庄待了数十日,终于意犹未尽地走了,在山庄的日子闲散得简直让他再不想踏进家门一步,可惜神剑门门主沈风行的信函如雪花般一封接一封,催得他不得不马上赶回家中,他对着出来送他的青熠油腔滑调道:“青青,我真舍不得离开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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