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彬从包里翻出条毛巾,用水壶里的水打湿了,拿来给向辰擦脸。
许恒洲在给向辰处理手上的伤口,向辰仰着脸让他大伯给擦脸,他还记得就在不久前,他和哥哥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了。但是因为之后发生的事太过可怖,反而把这件事先放过了。
宋文彬拿着湿毛巾,小心擦掉向辰脸上的血迹,血迹干了就粘在皮肤上不好擦,他也不舍得使劲,就轻轻的磨蹭。
向辰好不容易制住眼泪又要往下落了,他睁着黑润润的眼睛看着宋文彬,几次张嘴想叫他,又怕他不认他。
宋文彬看到小孩这幅表情,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叹了口气,用没拿毛巾的那只手摸了摸向辰的头:“辰辰别怕,大伯不怪你。”
他心里是有点不得劲,毕竟是被骗了,但是说起来,也是这两个孩子拆穿了许大山妻儿死亡的真相,为他们沉冤昭雪。
向辰才多大,拼到这个份上,固然有想报恩的心态。但是宋文彬觉得,这两个孩子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不管怎么样,养了这么些年的孩子,那真是当自己亲生的疼了。就算身份是假的,感情总是真的,让宋文彬对他们恶语相向,他也做不来。
向辰懵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瞬间咧开嘴笑了,眼睛弯成小月牙,傻乎乎地冲宋文彬笑。
宋文彬被他笑得越发心软,连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许恒洲给向辰处理好手上的伤,宋文彬也给他擦干净脸了。向辰又变成了精致可爱的白团子,但是两只小爪子却惨得不得了。
酒精消毒的时候向辰疼得直缩,被宋文彬抓着手臂按住,之后许恒洲观察了一下伤口,稍稍包了一下。伤在手上,不注意就会碰到,伤口再处理不光向辰受罪,感染了就麻烦了。
之后许恒洲看看向辰冻得有些白的脸,把自己衣服拉开,将向辰包进去,问他外套扔哪了。
向辰扭头看看四处高高的野草丛,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他当时满心都在盘算怎么演怎么说怎么吓人怎么报仇,衣服脱了就随便找了个草丛扔进去,真不记得扔哪了。
许恒洲和宋文彬对视一眼,只能放弃去找向辰的衣服。他们来得时候把大件行李寄在镇民家里,随时没带厚外套,许恒洲把自己外套敞开,裹着向辰,宋文彬拎上行李,三人开始往山下走。
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得尽快赶到镇上去。虽然身份已经被揭穿了,但是宋文彬和许恒洲貌似有了默契,先解决许大山家的事,之后再谈其他。
虽然向辰把他们吓住了,但是只是这样肯定不够,他们要下山去找公安,有了村人以及许赖狗一家的供词,基本翻不了案的。故意杀人罪,三条人命,够他们去死了。
路上,宋文彬和许恒洲问起向辰怎么会突然出现,还选了那么个法子吓他们。
向辰就把自己听见的事给他们讲了,宋文彬和许恒洲都满脸愤怒,之后又生出几分庆幸,还好向辰够机灵,若是被那三个女人发现,许赖狗一家子搞不好会杀人灭口。
这么狠毒的一家人,村人又愚昧不堪,别说给许大山妻儿沉冤了,他们能不能走出大山都是个问题。
说到去报案,宋文彬突然想起可以作为证据的那叠黄纸,可是那纸不是被许恒洲变没了?
听他问起,许恒洲笑着抬起衣袖给他看,宋文彬仔细一看,袖口露出来一截黄黄的,可不是那叠黄纸。
其实许恒洲当时确实利用空间了,但是他这时候对宋文彬却改了说法:“这个比较简单,手速快一点儿就可以了。他们背对着我,更方便我操作。”
宋文彬毫不怀疑的信了,毕竟在他的世界观里,绝对想不到还有空间这种不科学、违背常识的存在。
他们下山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等到了镇上,已经弯月高挂,只能打着手电筒照路。
因为今天三个人确实累惨了,向辰趴在许恒洲怀里已经睡着了。宋文彬决定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去报案。
他们依旧去了那个镇民家里,那家人都快休息了,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比刚来镇上的时候还狼狈,连忙烧了热水给他们。
宋文彬谢过主人家,三人简单洗漱过,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许恒洲给向辰换了药,他们又简单吃了些食物,然后匆匆赶去镇上的公安局。
镇子小,公安局也小,里面只有几个正职公安。听见有人说要报案,先安排了个年轻公安给他们登记。
宋文彬坐定,不等公安询问,先行自报家门。等他报完,那年轻公安已经呆住了,慌里慌张跑出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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