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外忽然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女孩子瑟缩了一下,随后竟然乖巧地躺在了床上,楚留香一把将火折子吹灭,这才将石门打开。
门外,自然是黑暗一片,但楚留香闻到了浅淡的檀香味道。
“无花?”
“是我,香帅别来无恙,近来可好?”
虽然早已料到,但楚留香真正听到对方的声音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这股难受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但他总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一个人沉入黑暗的:“为什么?”
“阿弥陀佛,香帅这话什么意思?”
“那我换个问法,你来做什么?”
黑暗中,无花微微一笑,像是悲悯的佛陀一样:“我来替左公子来传个话。”
“他说什么?”
黑暗中,无花的声音再度响起:“他说——楚大哥,我的命就交在你手里了。”
楚留香眉间一凛,道:“什么意思?”
无花却没再说话,他从怀里掏出一份请柬塞到楚留香手中,黑暗中也看不出上面写了什么,等楚留香接过后,他便要转身离开。
可楚留香哪里容得他就此离开:“无花,难道你当真就没后悔过吗?”
许久,无花开口:“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那么现在想呢!我去过莆田少林寺,天峰大师说你若悔过,便可回去。”楚留香急切道,只可惜无花听了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他在听到师父的名讳时也不曾有一下的波澜,他轻轻转过身,问了一个问题:“香帅,你知道我是几岁拜师的吗?”
“七岁。”
“没错,我七岁拜入少林,而也是我七岁时,我父亲死在了中原武林。”
“可他……”
“可他是个可悲的人,但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之后,无花再次离开,楚留香没有阻止,当一个人明白所有道理却仍然执迷不悟的时候,那么旁人就是劝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楚留香返回石室,手中的请柬沉甸甸的,他打开轻轻抚摸,一个个汉字在指间缓缓浮现。将整份请柬看来,楚留香也终于明白刚才那句话了。
红聿从不叫他楚大哥,所以这是在提醒他什么?
适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只是这次的声音杂乱不堪,等楚留香走到石室的门口便听到:“老臭虫快开门,是我!”
“老臭虫,我跟你讲,我刚刚……啊!你这边怎么会有光!”
胡铁花瞬间闯进来,一个人在逼仄的黑暗里待得久了,即便是这样的微弱的火折子,都能够让人心旷神怡,可他走进来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只因他看清楚了床上女孩子的脸。
“卧槽!这些狗娘养的东西,我老胡凭什么还没见过这种……这种……”胡铁花气得原地大跳,可看到女孩子脸上仓皇的表情,他又迅速收拢,声音变小,但气愤之意并未减退半分:“姑娘,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床上的姑娘紧了紧衣服,嗫喏了两声。
胡铁花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不由一惊:“这不是小红聿的衣服,他也在这儿?”
他望向老友,老友却冲着他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请柬递过去:“你看看吧。”
胡铁花不明就里,等他就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看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凝重了:“这小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老臭虫,你这个表情,不会真的要去参与这次盲拍吧?”胡铁花瞪大了眼睛:“你别冲动啊,咱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只有最接近这个神秘数字的人才能竞拍成功,这你怎么知道他写了多少啊!”
“不,谁说我不知道!”
胡铁花没话说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两个朋友玩得实在太大了,请柬上写了一场盲拍会,盲拍的物品便是左红聿的命,他写下一个数字,参与竞拍的人同样写下一个数字,谁写下的数字最接近左红聿写下的数字,那么谁就竞拍成功。
“小胡,你觉得这蝙蝠岛怎么样?”
胡铁花自然不喜欢,他是个喜欢阳光和酒的男人,天生活得烂漫而自由,像是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朋友他是绝对不会来的:“不如何,说是销金窟,其实不过是罪恶的天堂。”
“我想,红聿也是这么认为的。”
楚留香如是说,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再认真不过,胡铁花本来焦急的心忽然就淡定起来,一个两个都这么玩,他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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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自信?”原随云手中端了一杯酒,酒气四溢,可他却没有半分喝上一口的意思,两只眼睛在酒器上流连忘返,像是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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