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着美人,喝着西域美酒,纵情享乐,人生好不畅快。可你知道,人生快乐的时候总会出现几个搅局者,他正搂着个美人亲小嘴呢,外面就有不长眼的敲门。
“谁!打出去便是!本公的话没听到吗!”
奴仆整个人瑟缩了一下,梁师都生得魁梧,只酒肉消磨了他曾经的健壮,可即便如此,他一双虎目也端的吓人,这奴仆被狠狠一瞪,立刻身子一软就要扑倒在地,只刚有这个趋势,后面便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奴仆提到一边放下,梁师都微微眯着眼瞧去,便见逆光处一挺拔颀长的身影。
“梁公如此驭下,恐会人心涣散啊。”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梁师都拍桌而起,吼道:“来人,还不将人拿下!”
只他浑厚有力的声音传出很远,却未有一人响应,他饮了酒,气性一向比清醒时大很多,见之愈发难耐,一手推开怀中的美人,一手拔刀而起,直冲门口那小子面门而去。
梁师都能做到这个地步,武功自然不差,可他的不差也就是仅仅只是不差而已,那种用尽力气挥刀一砍却被人轻轻两指夹住的感觉,就跟泥牛入海似的,打棉花都比这个痛快。梁师都脸色涨得通红,只可惜他用尽了力气,那刀还是纹丝不动地卡在那骨节分明的两指之间。
这也忒邪门了!老子就不信了!
他干脆弃刀,以双拳相搏,心里的酒意到底还是清醒了一些。不对劲,太不对经了,府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梁公终于发现了?”
声音轻柔似微风,可听在梁师都耳边却如同恶鬼寻仇一般,他匆忙转身挥拳,可此刻……已然是来不及了。
梁师都战战兢兢地挺着脖子,此时他尚且能够闻到钢刀身上隐透的血腥气,那都是曾经死在他手上短命鬼的血,可他并不想成为其中之一啊。此时酒意全消,很怂又怕死的梁大丞相立刻喊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嗤——竟还是个软蛋。”
这声音不同于方才的轻柔,听着就十分欠揍,梁师都抬着眼睛看去,便见一生得桀骜不逊的男子跨了进来,他手上还提着一柄剑,剑尖滴着血,一路从外面进来,浓郁的血腥味争前恐后地涌起他的鼻腔。
这下,梁师都的腿瞬间就软了,如果不是喉间的大刀,恐怕他已经软倒在地上了,可即便不是如此,他的声音也颤抖非常:“英雄~大侠~,饶命啊!”
魏征努力克制住丢弃手中血剑的冲动,嘲讽脸开到最大:“既然梁公这么说,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也得可以啊,反正今天先逃了再说,梁师都点头如捣蒜,这才发现横在他面前的钢刀已经被人收回。
他捂着脖子倒退,这才看清楚这最先出现的人,即便此时此刻场合不对,他也忍不住赞一句好风姿。只可惜这样的人却明珠暗投,跟了这样一位不好相与的狠角色。
魏·不好相与的狠角色·征:……
好在梁师都还没蠢到极致想着要策反什么的,他自然想翻盘,但等到两人拿出少帅军和李阀的一部分合约后,他就如同一只被遏住脖子的鸡一样了。
“你们……”
“梁公好打算,只那突厥虎狼之军,若梁公一意孤行,那就休怪我李阀不客气了。只届时梁公辖地如何,我可不好做什么保证了。”魏征睁眼说着瞎话,扯着李阀的大旗牛皮能吹多大就有多大,反正吹牛又不要钱。
梁师都不会惧怕什么少帅军,毕竟他手下少说也有十万大军,但若是李阀……那就不够看了,只他到底还有些脑子,有些狐疑二人的身份:“你说你能代表李阀?证据呢?”
“证据?梁公很快就能看到证据了。”魏征的脸就是天然的威胁工具,真的,他若是早早转变就业方向,说不定此刻早已是邢狱的一把好手。
梁师都……欲哭无泪。
而此时,谭昭就出马了,作为前佛寺的精英弟子,他即便此时戴着假头套,也能营造出一种佛意禅宗的感觉:“在下了玄,拜会梁公。”
了玄?这名字有些耳熟,梁师都一愣,随后瞪大了眼睛:“你是了玄!”
看来他真的变得挺有名了,吃喝玩乐的老纨绔都听说过他了呢,谭昭弯弯唇角,颔首:“如果没错,在下就是那个了玄了。”
梁都看着面前的偏偏浊世佳公子,说出来的话却甚是骇人:“少帅军已在北上的路上,李阀大军也已集结,梁公若当真要引狼入室,那我们就只好兵戎相见了。”
少帅军来是真,李阀大军集结也是真,前者倒是真要来,后者……集结却并非剑指西北,但这些还未成行,只要梁师都有一丝相信,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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