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别人都说你大胆呢,这话也就你敢这么说了。”谭昭有些好笑地开口:“不过你要这么说,其实也没毛病。”
排除还没爆发的停妻又娶亲,陈世美其实……真算不得春风得意,十年寒窗苦读,一招得中状元,眼看着就要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一招登顶老天爷就告诉他只有白富美了。这白富美还是当朝太后的独女,他必得小意哄着。
再加上本朝规定驸马领都尉爵位,听着好听,其实是个虚职。什么?实权,抱歉没有,宋朝爸爸对外戚就是这么严格的,甚至还能更严格——凡是驸马所生的子女,一律享受驸马同等待遇,女子还好,男子就惨了,不能科举入仕,不能领兵打仗,只能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
这满京城的勋贵弟子,一听娶公主,那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是不知道,陈世美那一娶公主,满京城的适婚男儿都拿看菩萨的眼光看他,就是现在,都有人十分感谢陈世美挺身而出,为爱牺牲的。”
“……五爷,有没有说你很有说书的天分?”这一出一出的,也是厉害了。
“有啊!”五爷无所畏惧。
“谁这么有眼光啊?”
“……”这人的脸皮真的厚到不可思议,五爷甘拜下风,继续接着说:“当年的陈世美春风得意,现在的他就有多嫉妒周瘪三,你信不信?”
谭昭自然信,同样是迎娶天之骄女,一个只能原地踏步,另一个却能借助岳父的能量一路往上爬,本就是攀龙附凤的人,这心理落差怎么受得住:“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知道五爷的厉害了吧!”
展昭刚准备敲响房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大言不惭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哪有人自己夸自己厉害的,他= =着脸敲了三下,便听到有人应的声音。
谭昭听到敲门声,赶紧把桌上的素纱拿起来系上,展昭进来,刚好看到一道黄光没入……周兄的眼睛?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自觉自己看错了。
“周兄,包大人命在下来请你过去。”
回到开封府,一进后院就闻到食物鲜美的味道,谭昭轻轻动了动鼻子,似乎还闻到了桃花的味道。穿过短短的回廊,他才发现包大人并非找他问话,而是找他定计的。
没错,包大人就是这么有效率,他已经差不多笃信周瘪三是个假状元了,既是知道,他就不会坐视不理。
却原来,昨日展大侠换了身夜行衣偷偷潜入状元府邸,可到了子时,周勤房内的烛火还未熄灭。展大侠呢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说要找证据就不会无功而返,直等到丑时,烛火还是一如既往地明亮,房内却突然响起了不一样的声音。
展大侠胆大心细,竟是直接猫了进去,随后……就听了一场“自我剖解会”,那周勤似乎被梦魇困扰,一直口中喃喃,脸上是恐惧加眼泪,如果不听他话里的内容,实在令人同情,可展昭侧耳一听,那好家伙,要搁以前,他手里的巨阙已经忍不住要饮血了。
直等到鸡鸣报晓时分,他才回府,等到包大人早朝归来,他立刻将实情相告,包大人一听,这才让展昭将周勤找来。
这确认之后,包大人看谭昭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柔和,人包大人谁啊,犯罪分子的克星,受害者永远的朋友,当下就直接开口:“本府已明晰事实真相,定会还周状元一个公道。”
可他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也是不无可惜的,这周状元看着中正平和,半点没有年轻人的毛躁,又嫉恶如仇、心细如发,倘若没有这一遭,此后未必不能一展所长。
只可惜了,朝廷不允许身体有缺者入仕,恐怕到最后即便犯人得诛,也只能得个富贵闲人的称号。
“多谢大人。”
场面话说完,公孙先生就开始说:“此事牵扯新科状元,又与当朝丞相有些关系,若无确凿的证据,恐怕难以定案。那周勤既是如此大胆,想来也不会是会轻易坦白之人,不若……诈他一番?”
朋友,你这是钓鱼执法知道吗?
不过很快被包大人拒绝:“不妥,若他反口,此事只会更为复杂。”
这真状元失忆约等于死无对证,难道……包拯眼睛一亮:“这状元是假的,难道那文章也是假的不成?不如……”
“那倘若他早有应对呢?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谭昭摸了摸脸,挺好的呀。
“……”朋友你为什么要给自己人泼冷水!白五爷为朋友简直操碎了心!
“正常操作啊,不过即便他背了殿试会试的卷子,那我以前总考过县试府试院试,考试院都有记录,即便不能默写,破题策论总是记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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