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小姐相约,本是要送银钱让颜生上京赶考,等金榜题名时再来提亲,所以她还给了秀红一百两银子,第二日她得知秀红被杀,银钱无人提起,她心里伤心,后又听到颜生认罪之事,便知凶手另有其人。
可爹爹不让她出门,后娘又面慈心恶,她想颜生为了她认了罪名,她绝不能看他无辜受死,一时想不开,便上吊自了缢。
后停灵一夜,或许是老天感应,又让她活了回来。
……精彩,太精彩了!
庞昱这下倒有些佩服这颜生了,能为了姑娘家的名节豁出命去,总比那些负心薄幸的读书人来得好些,就是……人蠢了些,办法总是人想出来了,只想着自己一死了之,这要以后当了官,如何断案啊?
自己尚以情义为先,律法为后,又如何能要求别人遵纪守法!
好在,断案的是包大人。冯生自然是以杀人谋财罪论处,颜生虽然瞎认罪名扰乱公务,但他是有功名的举人,小罪也打不到他身上去,顶多是罚些银子。
至于柳家的家务事,包大人夸颜生重情重义,又说柳小姐节烈善良,经过了包大人的金口玉言,外人自然不会再传柳小姐如何如何,毕竟这开封府地界,有些事情官家的话还没包大人的顶用。
事情圆满结束,皆大欢喜,五爷提了酒来给颜查散庆贺。
颜生却仍是神情恹恹,他身上的罪名确实洗清了,这心里的三观却仍然摇摇欲坠中,他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可有朝一日却发现……圣贤也有情义两难全之时。
五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结拜大哥心中郁结,可他最是不会劝人,只能给人倒酒:“颜大哥,如今会试在即,不如先考试要紧。”
如果只是周相公一人说他,颜生或许还能自我催眠,可包大人抑是如此说他的,话虽说得含而不露,可意思便是他只懂小情不懂大局。
“贤弟,你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五爷真见不得一个大男人这样:“你可知道周兄如何身份?”
颜查散起先不知,但现在自然知道,周勤是上届状元,领翰林六品职位,又因同窗陷害致残,封安祥侯爵位。
“若你遇他之难,你会如何?”
颜查散震慑在地,久久不能说话。
“我是不是曾经说过我救过他的命?”五爷说得认真,“当初我与他投契,乍听此事,亦是恼怒非常,我原想去宰了那假状元,事后论处起来,此事也怪不到他头上。”
“可他说不用,他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凡事若都夺情办事,那还要律法作何!”五爷虽不会劝人,却会摆事实,“当初周兄来报案,开封府尚有凶杀案未结,他也未有埋怨他要等候,反是帮着包大人寻找凶手。”
颜生听之如当头棒喝,酒也不喝了,仓促着回去就要温书。
“……五爷,咱吹牛能按照基本法吗?”
谭昭早就来了,只是碍于颜查散,这才没有现身,可你听听五爷说什么,他听了他都脸红。
系统:惊恐?!宿主你还会脸红!
“难道不是?”
谭昭觉得自己记忆能力还算正常:“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哦,失过忆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夭寿了,陷空岛白五爷耍赖皮了哟,谭昭难言地看了好友一眼,这才想起了正事:“听说,你偷喝了我埋在后院的酒?”
那可是百分百的烈酒,蒸馏出来的高浓度酒,绝不是现在市面上十几度那种黄汤:“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昨晚喝多了,今天才没来得及上堂听案?”
“喂——”他五爷不要面子的嘛!
“那就是了,放心,作为朋友,封口费了解一下?”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交了这么个朋友,五爷随身掏了掏,然后发现:“没钱,我刀都抵给开封府了!”
“……”谁让你寄简留刀的,好险是包大人和展昭发现,否则要换个人,分分钟皇城通缉你信不信,“喏,你的刀,包大人托我还给你。”
“……”突然不想要了怎么办。。
第二日,睡醒后又是一只好儿郎的五爷去厨房蹭了顿面,便提着刀往老树旁边走,这自从喝了小伙伴酿的酒,再喝别的总有些不得劲,今天难得那装瞎的工作去了,此时不喝更待何时。
五爷跃跃欲试,然后——
“周小气你个心机狗,改阵法是要杀了五爷不成!”
跟着众位大人研究科考事宜的谭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便听到旁边的包大人问他还有什么补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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