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厉害的人谭昭见得多了,能做到吕布这个地步的真没几个。
郭嘉一听,不由来了兴致:“这么说,阿琛觉得那吕奉先智计无双,故意如此,以图更多?”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吕将军……是个性情中人。”
“怎么说?”
谭昭却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这才开口:“执刀者无能,你难道要怪宝刀另择他主吗?”
这话说的,郭嘉都忍不住坐了起来,他是知道他弟弟为人狂放,没成想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话,你也敢讲!”
“不是兄长让我讲的吗?”谭昭觉得自己很无辜,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果然郭嘉这个人是很难伺候了。
“那依你看,此方天下,何人可做这执刀者?”
谭昭忍不住皮了一下:“不敢讲不敢讲。”
“……”
郭嘉自己性子独,朋友们也多让着他,也就他这个弟弟,性子简直……他被噎了一下,脸面上挂不住,哼了一声,翻过去不说话了。
谭昭乐得开心:“那兄长,弟弟这便走了。”
第二日,郭嘉气呼呼地找荀彧倒苦水,他俩在外面跑了两日,也不是什么消息都没得到的,至少荀攸在牢里好吃好喝,一时半会儿是要不了命的。
既是如此,荀文若也不是亏待自己的人,他准备修整一日,再出去结交友人。然后,端方儒雅的荀彧就开始自我反思,他为什么要拐道颍川却接个祸害来烦他?
“阿琛年纪尚轻,偶有轻狂,实属正常。”
要荀彧说,郭琛多好啊,小小年纪,聪慧懂事,虽说性子是跳脱了一些,但与……郭奉孝相比,那真是好太多了。
郭嘉闻言更气了:“文若,我想听你说实话。”
“当真要听实话?”
郭嘉点头。
“奉孝,你想阿琛今后做什么?亦或者,希望阿琛以后有什么出息?”荀彧捋着美虬,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郭嘉最熟悉好友这笑容了,典型地在给他挖坑。
可他确实苦恼,他对自己的才学有信心,定能为明主所用,届时他定十分忙碌,必定对弟弟照顾不及,若可以,他希望……至少能独善其身,这样即便他以后早死,郭琛也能好好地活下去。可现在看,他弟弟招惹人的能力……实在令人担忧。
怎么说,还没成家的郭奉孝,肩上突然有了一种当父亲的沉重感。
然而真当了爸爸的荀彧却不这么看,他干脆直接明白地点出:“奉孝,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郭嘉:“……”友尽吧。
“奉孝,你是不是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论得罪人的本领,阿琛远不及你。”荀彧的意思明明白白,你嘴这么欠还活得好好的,你弟弟可比你会做人多了。
“喂——荀文若!”郭嘉浑身一松,脸上有些恹恹,这才说了他弟弟翻墙跑出去还被吕奉先逮个正着的事情。
大佬们在讨论大事,谭昭就闲很多了,他在给郭嘉熬药。
天井里支了个炉子,谭昭已经熬了有小一个时辰,那味道……荀宅的下人纷纷绕路,等到熬好,那味道差点把臂上能跑马的曹仁给吓走。
“我说郭小公子,你这熬的什么啊?”怕不是什么刮骨穿心的毒药?
曹将军你这表情可以稍微不那么惊恐的,谭昭觉得这药很好啊,怎么一个个都不能欣赏呢:“滋补良药,等做成丸剂,与我兄长的。”
曹仁:……真同情郭先生。
“曹将军要吗?”
“不不不不不,我一个粗人,身体康健,无需此药。”简直全身心都在拒绝。
谭昭在这方面,很有一份骄矜,除了会勉强郭嘉外,旁的人他是不在意的,闻言笑笑,就继续带着口罩给便宜兄长做“爱心养身药”。
很快,曹仁就看到了郭先生是如何吃药的场景,怎么说……更加同情了。
郭嘉一直觉得在颍川时喝的药已经够苦了,没想到这做成丸剂,竟然可以做到这么难吃,他觉得他的身体这辈子可能都好不了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若兄长平日里勤加锻炼,戒酒早起,如今早用不上这药丸了。”谭某人十分振振有词,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模样。
郭嘉猛吞了三颗饴糖,才算是缓过来,酒是不用想了,更甚他喝过弟弟酿的酒,再喝其他的,总是差那么点儿意思:“我说阿琛,你熬药的能力若有酿酒的三分,兄长我就很欣慰了。”
谭昭脸上适时露出无奈,随后才开口:“那下次我可以试着调一下味。”
吓得郭嘉哟,小心肝都要飞了:“不不不不,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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