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敬这个江湖。”
举杯相碰,酒便是这一泓美景。
“是不是很少来海边?桃花岛的景致,其实夜晚才是最美的,只可惜,这样的美景,却只有几人能看到。”
东方不败倒是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不是说百年前武林兴盛,此番妙居,竟无人欣赏不成?”
“非也非也,这岛百年前,可是会吃人的!”谭昭想起临安渡口渔民的恐怖传闻,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海边的夜风,总是比旁的地方来得寒凉许多,这酒既然已经喝完了,谭昭自觉身子骨禁不起折腾,抱着小夹袄就滚进房内睡觉去了。
东方不败倒是呆了许久,他本就少觉,自他当上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之后,便没有一个安眠时刻。他步步惊心,才走到如今,不过已在悬崖峭壁。
忽的,他嗤笑一声,望着宁一崇所居的处所,却忽然冰消雪融,眼中竟带了些暖意。
自练那残功以来,他的精神饱受摧残,东方不败知道自己不正常,起先他还以为是功法带来的弊端,但后来他功力深厚之后,他就发现并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弊端,而是他整个人在被动地改变。
长期的焦虑不安与警醒,时刻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他疯了,却没疯。可来到这里,他却难得的有些平静。
鼻尖隐隐的桃香竟也不恼人,连声势有些浩大的浪涛声,也顺耳起来。
谭昭再次起来的时候,竟发现东方不败仍然坐在廊下,与昨晚的姿势一模一样,活像是一座雕塑一般。他揉了揉眼睛,绕到人的面前,抬头晃了晃:“这是喝傻了?”
一根绣花针飞快地袭来,谭昭侧身躲过,认命地去船上找吃的。
啃过简单的早饭,谭昭打了声招呼便进了桃林,东方不败这人是有傲骨的,他若是生在簪缨世家,约莫是要成李寻欢第二的。只可惜,没有如果。
系统:你费了这么一番周折,竟然就是桃花岛一日游?不是说要找《九阴真经》吗?
[你是不是对你家宿主有些误会?《九阴真经》不是在我脑子里吗?]
系统:人类,真的好难懂。
谭昭笑着摇摇头,他本就不打算动岛上的东西,或者来这一趟就像是完成某种仪式感一样,本就抱着万分之一的期待,但如果没有,其实也还好,看看曾经的风景,也不会令人心生感伤。
不过一个时辰,谭昭在翠竹亭坐了一会儿,舞了一段剑,便非常潇洒地下了山。
“喏,九阴真经疗伤篇,送你了。”
非常地大气,东方不败接过,是新写就的,显示是宁一崇誊写的。
“只有疗伤篇?”
谭昭非常坦然地点头:“只有疗伤篇。”万一以后也出个九阴真经残卷,又来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岂不是他的错!
随后,两人踏上返航之路。
谭昭还是从岛上顺了一点儿东西的,这会儿他手中转着一根竹萧,已褪去了碧绿,摸着却很有温润感:“想不想听听我吹笑傲江湖曲?”
说罢,也不等东方不败点头,自己兀自拿起竹萧,清越的箫声陡然响起,合着海浪,竟是意外地动人心。
原以为,宁一崇的萧艺与他的烤鱼一样烂呢。
远处,桃花岛逐渐远去,都隐没在海雾之中,海天一色,哪里还是什么世外桃源。呜呜咽咽的箫声刚好接着,东方不败望着陆地的方向,微微眯了眼睛。
或许,他应该像宁一崇一样果决一些。
一曲毕,谭昭放下竹萧,且听得人开口:“你说的,下个地方,随我?”
他立刻颔首:“这个自然,你想我去黑木崖,我也会应下。”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不,不是黑木崖,是我们上了岸,就能去的一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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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庄,十二年前不过是普通富庶人家的一处雅居,建造在江南烟雨的西湖之上,这里本该是文人墨客接踵之地,他也确实拥有四位沉浸琴棋书画的主人,只可惜……梅庄之下,藏的却是江湖风雨。
谭昭听了,不觉有些无语:“我以为你至少会把人关在黑木崖?”
“然后呢?”
“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既算计你练葵花宝典,你就该一刀废了他才是。他没有的勇气,你就该帮帮他才是。”谭昭说得非常轻描淡写,然后警醒一位梦中人,东方不败如是大悟:“哎呀,本座怎么没想到这个好法子!不错不错!”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
“看狠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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