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探过头来看祁叔怀里的吉祥:“这娃儿长得可真福气,你家吉祥是怎么了?”
祁叔的脸上透着焦急:“他下午突然拉黄绿色的稀,肚子还不停叫,哭的厉害。”
顿时就听有人说:“这个没什么大事,就是吃坏东西了,找陈大夫看看,扎两针就好,我儿子去年也是这样。”
“那样就真是太好了。”
“是啊,大夫家就到了,你们快去吧。记得等吉祥好了带上一起来我家吃饭啊。”
“还有我家。”
祁叔高声应了,带着叶飞扬转到了右边一间房子门口停下,叶飞扬猜到这就是那位陈大夫的家了,他上前一步,抬起手,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个老人,一身青衫,一把白胡子,看得叶飞扬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这么一大把年纪,能看准病么?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叶飞扬没有看到他身后的祁叔在看到那个老头儿时露出的惊诧表情。
那老头儿背着手,神情有些倨傲,他从上到下把叶飞扬打量了一番,这才慢吞吞地开口:“什么事?”
叶飞扬心里有些纠结,他是真担心这老头儿年纪大了理不清,吉祥才几个月大,可经不住折腾!只不过,纠结半天,还是决定姑且相信这老头儿,其实不过是因为他心里明白古代不比现代,这方圆几十里可能就只有这么一个医生,就算不给他治也没办法!除非让吉祥耗着,那不可能!
想到这儿,叶飞扬堆起笑容:“我家孩子病了,想请您看看。”
那老头儿淡淡道:“进来吧。”说完就转身往回走,叶飞扬转头看了眼祁叔,祁叔抱着吉祥跟上了那老头儿,叶飞扬只得关了院子的门,也跟了上去。
这老头儿家的房子还真不算小,院子里有三间房子,有两间都关着门,老头儿进了剩下地那间,叶飞扬关心吉祥的病,立刻跟进了屋,就见祁叔已经把吉祥放在了床上,那老头儿拉开被褥,一股味道钻了出来,那老头儿仿若未觉,拉出吉祥的一只小手,给他把脉,叶飞扬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门边上,凑到床边去看那老头儿。
老头儿按了会儿脉,又扒开吉祥的衣服,掌心贴在他圆鼓鼓的肚皮上,吉祥哼哼了两声,叶飞扬立刻瞪圆了眼盯着那老头儿的手,那老头儿按了一会儿便收回手,不紧不慢道:“今天都给他吃了些什么东西?”
叶飞扬迅速地回答:“早上喂了点儿米糊,中午喂了碗清蒸的鱼汤。”
那老头儿一听,立刻扫了叶飞扬一眼,叶飞扬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声音立刻小了许多:“我看他天天喝米糊,就想着喂点儿好的给他吃。”
“你怎么不喂他大鱼大肉?”那老头儿板着脸,问的一本正经。
叶飞扬羞愧地低下头,满心懊恼。祁叔上前一步,解释道:“鱼汤里除了盐巴没有放任何东西,我想着米糊是稀的,鱼汤也是稀的……”
“那酒也是稀的,你怎么没喂点儿?”
祁叔也低下头了。
那老头儿似乎这才满意了,先拿被子盖住吉祥,转身去屋外慢吞吞地端了盆水放到床边,然后又解开吉祥的衣服,尿布,一股子异味充斥在屋内,叶飞扬和祁叔不由更自责,刚一心想着带吉祥来看大夫,却忘记带尿布,更别说中途给他换一个了。
那老头儿不紧不慢地拧着帕子给吉祥擦洗身子,小家伙可能是被病痛折腾累了,眼睛半睁半开,无精打采的,只时不时从鼻子里哼哼唧唧两声,小胳膊小腿儿也不闹腾了,瞧得叶飞扬一阵心疼。
擦洗好之后,那老头儿扭头看了叶飞扬和祁叔一眼,然后冲祁叔道:“我看你带了东西过来,那就去把饭弄了。”祁叔哪敢说不,立刻转身拎着门口的那两串肉出去了。叶飞扬蹲在床前,明确地表示了自己坚守吉祥的决心。
那老头儿倒没吩咐叶飞扬做什么,自顾转身取了个药箱,又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叶飞扬瞧着老头儿的举动,似乎是想要给吉祥扎针,那颗心立刻又提了起来,只是拉肚子,有必要针灸吗?吉祥才那么小,骨头都没长硬呢,扎针真的没问题?
就在叶飞扬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头儿已经拿着针过来了,一直安静的吉祥仿佛察觉到了危机,哇的一声哭的那叫一个精神,还扭过头拿着那双大眼睛瞅着叶飞扬,小胳膊小腿儿动个不停,叶飞扬心里一抽,几乎就想抱着吉祥就走,然而最终压下了这个念头。
老头儿淡淡的吩咐:“你按住他的脚别让他动,可别心软。”
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心软!叶飞扬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一句,却还是听从了老头儿的建议,按住了吉祥藕节似地小腿儿,眼看着老头儿就要往吉祥的小脚板扎针,他下意识地伸手挡在了前面:“大夫,那个,这针扎下去,吉祥会不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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