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啸云略显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语气也缓和许多:“萧毅可能真的有对不起余谨的地方,但他不像是会随便动手的人,你想帮余谨可以,先搞清楚余谨到底想要什么。”
大约是怕夏宁远不明白,齐啸云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余谨不像是真的打算分手。”
夏宁远被训了一顿,心情有些沮丧,对余谨与萧毅之间的关系感到更为不解:“他们这样互相折磨有什么意思?”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齐啸云回了一句典故。
夏宁远只能叹气。
因为有余谨在同一屋檐下,虽然明知并没有挨在一起,但两人都没了进一步深入接触的欲望,只是互相用手为对方服务了一把,草草擦过就睡了。
第二天天刚擦亮,可视对讲机又欢脱地响个不停,这回是萧毅来了。
余谨做为客人自然不方便出来接听,他还不知道萧毅已经追了过来。
夏宁远想了想,也不通知余谨,只和齐啸云打了个招呼,自己下楼去见萧毅。
萧毅的情况比余谨好上许多,他是开着车来的,浑身上下没一处湿,只是头发略显凌乱,两眼充满了血丝,仅仅是在招待室等了一会儿,手边的烟灰缸里已经插了两只烟头。
招待室不适合谈话,夏宁远就领了萧毅往江滨公园那里走。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江边,夏宁远还没想好怎么起头,萧毅已经先开口问道:“余谨他怎么样?”
不说还好,一说夏宁远就来气:“你下得了手又何必问?”
萧毅有些失魂落魄,完全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他狠吸了两口烟才哑着嗓子苦笑:“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我从来没想过动手,但是余谨他……”他试着想找词语来形容,但是显然失败了。“他有时候很会刺激人,我一时失去理智,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我追着他一路过来,在你们小区外坐了一个晚上,连我都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
夏宁远想到余谨刻薄起来的样子,有些哑口无言,像他从小习惯了余谨的脾气,也有个别时候被郁闷得说不出话,更别提萧毅这个大少爷了。
看起来,一段感情改变的不止是余谨,还有萧毅。
一时间,夏宁远对萧毅的感观改变了许多。
“余谨说你外头有人?”再次开口,夏宁远已经少了些偏见,多了些就事论事。
萧毅烦躁地掐灭手中的烟,想丢,却又因为地面整洁得找不出纸屑而丢不出手,只能捏在手里。
夏宁远不知怎么的,并没什么深恶痛绝的感觉,只觉得滑稽:“萧毅,如果你不爱余谨,还是分手吧,他不是个玩得起的人。”
萧毅的呼吸蓦然急促:“夏宁远,你根本不懂我和余谨之间的问题就不要乱说……”
夏宁远有些不服气,可想到齐啸云那句子非鱼,又沉默了。
“……余谨跟我复合之后,就一直不和我同床。”萧毅显然也豁出去了,语气有些暴躁,又从裤兜里摸出一只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他肯为我洗衣服,做饭,跟我接吻,为了等我回来能喝上一碗煲汤坐到半夜,但是我一有那方面的要求,他就躲,我觉得他还在计较以前的事,可是不管怎么哄,他都那个样子。”
萧毅叼着烟,苦恼地抓着头发:“有一段时间我完全不想回家,怕看到他,就跟朋友去酒吧喝酒,这样喝醉了回家就不会多想,结果有回喝多了,脑子一浑……”
一开始,萧毅心惊胆颤,深怕被余谨发现后又大发脾气,但是那次却成功过关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萧毅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不想和余谨分手,可是又觉得压抑,似乎只有不断地出轨,回到家里才会觉得对余谨更加的歉疚,才能对余谨更加的好。
萧毅几乎想不起来曾经会因为稍微亲昵的一个动作而心跳加速的心情,也不记得余谨第一次愿意收下他的礼物时,那种由心底而生的满足感,他现在脑子里想到余谨,总是会出现他们再度重逢时,那副削瘦的身形,以及看向自己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的眼神。
那一刻他无比心痛,又恍然醒悟自己其实一直没有忘记那个男孩,这种感情或许是爱,而且他觉得还有机会挽回。
然而,事情的发展不知道从哪一个环节脱离了轨道,一切都变得扭曲。
最后的胜利者可能是余谨,也可能谁也不是。
夏宁远无法理解萧毅与余谨的相处之道,可是萧毅的痛苦是毫无作伪的,他只能让他们见面。
余谨最终还是跟着萧毅走了,也不知道萧毅到底说了什么,居然能让他唇边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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