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的前一天,天空一直十分阴沉,甚至在傍晚的时候还下了一场暴雨,赵构看着天色,喃喃道:“明天天气恐怕不太好。”
然而让他非常郁闷的是,第二天早晨太阳便出来了,晴空万里,天空中一丝云彩也没有。
赵构身穿冕冠,坐在大殿的龙椅上,身边的太监显示宣读了他的罪己诏后,有宣读他的禅位诏书。赵瑗亦身穿新制的冕冠服,跪地殿下,三次推让过后,便上前接过诏书。
赵构坐在龙椅上,说出当皇帝的最后一句话:“太祖誓碑本是秘密,现在已经天下皆知,朕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吧!”
赵瑗恭敬道:“是!”
赵构缓缓的站起身,朝北而拜,道:“一,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连坐支属”
赵瑗便跪下,跟着赵构发誓。
赵构接着道:“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说完这句话后,赵构又道:“当年朕仓促登基,不知有太祖誓碑,误杀太学生欧阳澈和陈东,现在想来,依旧如芒在背。”
赵瑗便道:“赵氏七世孙赵瑗立誓,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
赵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出最后一条:“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赵瑗早就知道内容,听到赵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依旧微微一怔,然后神色郑重道:“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赵构看着赵瑗,微微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太极殿,坐上马车,朝着自己的新住处——秦桧的府邸,现已经改名为麟德宫的住处走去。
赵瑗在后恭送,此刻天忽然来了一阵暴雨,大雨滂沱之中,赵瑗撑着一柄伞,帮赵构遮住大雨。
赵构回头,见到赵瑗浑身都淋得湿透,心中总算是有了点安慰,道:“你回去吧,还要拜祭宗庙,圜丘祭天,若是病了可不好。”
赵瑗充耳不闻,执意淋雨将赵构送到麟德宫,他身后的臣子见皇帝如此,也不敢怠慢,都跟在其后,浩浩荡荡的走了一条街之后,终于抵达麟德宫。
当赵构的脚步跨进麟德宫的那一刻,暴雨忽然停止,太阳又冒出了头。
众人都纷纷私语,赵构终于道:“此乃天意,官家回去吧。”
赵瑗朝着赵构深深的拜了两拜,穿着湿漉漉的龙袍回到正殿,换过衣服之后,车架便朝着城南的圜丘驶去。
赵瑗身穿黑色的冕服,上绘日月山河十二华章,头戴十二冕旒的冕冠,火红的蔽膝好似天边的红霞织成一般。
他立于圜丘中央,朝着苍天下跪祭拜,朝中百官亦跟着下拜。萧山在跪下后,又偷偷的抬头,朝着远处的赵瑗看了一眼。
赵瑗神情肃然,帝王的华章之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威严。他的目光看着天际的云层,似乎要穿破苍穹一般。
萧山又悄悄的四处看了一看,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么多年,如今赵瑗已经贵为天子,但他的身边,竟然没有皇后。
第四卷 赖以拄其间
第108章 立后
如今,赵瑗已经贵为天子,但他的身边,竟然没有皇后。
一天的大典结束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众多官员都已经散去,各自回家,还有少数几名被赵瑗留了下来。
作为王府教习官出身,现在又在朝中任要职的陈俊卿和史浩自然是留下的对象,虞允文自从科举高中之后官运一直不错,现在已经是御史中丞,也被留下,还有一名颇为年轻的他不怎么熟悉的叫做龙大渊的官员也被留了下来,另外宰相陈康柏也在。萧山看了看周围的几人,发现自己是被留下来的唯一的武将。
这些人都是拥护赵瑗上台的主要人员,大部分主张对金用兵,除了史浩之外,没有超过四十岁的,这种局面,显然是皇帝有事情要和大家商量,或许是一些重要的大事,但手握京师兵权的杨存忠没有在这里,反而是自己,这种安排是否有些不妥?
萧山正在心中默默的嘀咕时,赵瑗便已经换了常服出来了。
他身上穿的是褐色的团龙袍,脚下踩着黑色皮靴,靴子的前方翘起,将他的袍子下摆正好勾住,不至于随着他的步伐到处乱摆。头上并没有带冠,只是用着一条黄色的金带将发束起,显得十分简洁。
萧山也注意到,崇政殿中的书案上,赵构平日喜欢的那方白玉镇纸和银色的熏香炉没有了,书案旁绘制着美女团扇图的花瓶也不知去向。殿中少了这些东西,使得本就有些破旧的宫殿,显得有些简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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