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令的手在空中顿了一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池煦一眼,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如数数出灵石堆在一旁。池煦毫不客气地收起那堆灵石,却又递了一个法宝囊给乐令:“这个比门中发的好些,里面能有方圆几十丈的空地,我的东西都挑出来了,你挑看得过眼的都装了吧。”
乐令想不到他这么上道儿,跟刚才几块灵石也斤斤计较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想到自己平白占了这么多便宜,乐令也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空法宝囊时,低头道了谢。
池煦拿的东西并不多,或者说应该是只拿了自己的。乐令去看法宝时才发现,之前他看准了的五样法宝中只少了两样,剩下一枚金钱、一块绣帕和一块镂雕山水的石砚都还留在地上。而池煦已走到那堆尸骨旁查看其死状,似乎对这一地宝物都已没了兴趣。
乐令也不好意思全都占了,将石砚先送予池煦,自己才取了剩下两件法宝,准备回山后再行处祭炼。
池煦也不推辞,含笑道过谢便将砚台收起,在旁默默看他挑选丹药。等把东西都装好了乐令才想起来,之前池煦计较,因为丢的是自己的钱;后来不计较了,那是慷他人之慨呢……
池煦温良恭俭让的君子形象顿时扭曲了几分,却因为这点扭曲而显得更有人气儿了些。
两人收拾好殿中之物,池煦便叫乐令先回罗浮报讯,自己则打算回散修联盟说明此事,并请人验看这些尸首当中有没有他要找的人。
乐令却是头一次主动提醒了他:“我知道师兄一直惦记着司师弟之死,想查出幕后黑手,可你这样在外奔波,不仅找不出真相,还会身陷险境,让师父担心。”
池煦眉头微蹙,目光却平静地停在乐令身上,静静听他说话。乐令不愿把自己在清元洞天门外杀人的事说出来,然而别的却还可以说一说:“就算师兄要找的人在此,他已死了,师兄还能问出什么来?这代间仙君在文举州不止一地的香火,我初来乍到就能找到,为何散修联盟折了这么多人,却好像完全不知道此事似的,也不给师兄提个醒?”
池煦轻叹一声,却听乐令继续说道:“我这样的修为,会千里迢迢来找师兄,自是因为出了令师父无法安心等待师兄回归的事,请师兄好好想一想。那天司师弟在清元洞天中被害,事后是谁将我们拦在罗浮门外,定要检查什么仙娥草的?”
池煦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愤,微微低下头,终于说了一句实话:“若不能找到肖牧,终究没有证据。明性峰是有阳神真君的,华阳道君虽然支持师父,对两位真君也格外厚待。司师弟怕是只能白白被害了……”
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一个筑基修士,在元神真人、阳神真君面前毫无地位。就是他真找到了证据,司师弟也不会获得什么公平。可越是清楚这一点,他也就越不甘心——若他不这么大张旗鼓地查,并查出个结果来,步虚峰会不会有下一位弟子也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甚至几百年后,罗浮还会不会有步虚峰?
乐令明白他心中烦恼,起身在他肩头拍了拍。刚动手时还有些尴尬,但真碰到池煦的身体,熟悉了几个月的感觉就已经压过了那点微薄的心思。他的手十分流畅地滑了下去,以最习惯的方式把池煦搂到了怀里。
后来尴尬起来的反倒是池煦。不能动弹的时候叫人这么抱着也就算了,如今他好好的,再叫师弟抱在怀里……怎么也觉着这姿势好像是……反了?
这么一打岔,他的心情倒是不那么沉重了,静下心来想了想将来的事,才按住乐令的胳膊,从他怀中脱出:“我知道了,我去将这里的事和散修联盟余道友之死通知他们,你在这里等我一阵,咱们一同回罗浮。”
他做事十分利落,不到半个月工夫就将此事处理完毕,与乐令两人同驾飞剑回到了罗浮。
景虚真人仍是一派风雅潇洒的模样,比叫乐令去找池煦时的颓唐模样判若两人,说话时更是风趣诙谐,全无半点担心之意。他先是夸了乐令一阵,又赐下几瓶凝炁丹,便叫他回洞休息,自己留了池煦单独谈话。
也不知两师徒到底谈了些什么,池煦出来后便直接闭关,只在万象殿领了个虚职,把精力都花在了调养身体和巩固境界上。不过他已结了金丹,问道峰剩下这三名弟子就成了他的责任,每月他都要抽出几天工夫,把师弟师妹们叫到洞府中指导。
日子一天天过去,罗浮又收了两届弟子,步虚峰上也终于有了一位入门比乐令还晚的内门弟子。那位师弟名叫宣鉴,本是平育州修真世家子弟,却不知为何没进以炼丹闻名的太华宗,反而来了罗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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