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军明见那头灰狼低着头,尾巴紧紧夹在后面,虔诚的对着雪狼匍匐在地,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就是它把咱们两个带出来的?”
雪狼平静的看着那头灰狼,‘呜’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定,过了一会儿,张口轻轻咬住那头灰狼的脖子,呜咽一声,骤然引发了旁边那七八条狼的回应,整个山谷回荡着狼嘶鸣的声音,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那灰狼体型很大,不知道怎么会被天战手下的人猎去,虽然缺了两颗牙,却很精神,毛发油亮。雪狼又咬了咬他的后颈,然后转过头看着沈军明,说:“走吧,陆天知现在已经离开了知天山,我去把琨脉取出来。”
“恩。”沈军明应了一声,看七杀和那群灰狼告别,纵身跳到了不远处的山洞里。沈军明跟在雪狼身后,跳的时候就势打了个滚,缓冲压力,雪狼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沈军明,似乎很兴奋,不停的用鼻子嗅他的脸。
“好了。”沈军明托住雪狼的大脑袋,安慰似的摸它的脖颈,说:“快去取琨脉吧。”
变成狼形的雪狼很不喜欢说话,而且脾气暴躁,突然走到了沈军明的面前,用后背狠狠地蹭沈军明,像是要在他身上留下气味儿一样,不知道在发什么疯。沈军明一边顺着雪狼的意思,一边给雪狼顺毛,好不容易雪狼停下了动作,沈军明的小腹都被他坚硬的毛蹭的发热了,雪狼淡淡的开口:“你在这儿等着,千万不要看。”
“嗯。”沈军明点点头,转过身去,示意自己不会看。
雪狼看着沈军明挺直的脊梁,嗷了一声,用后背撞了一下他,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那琨脉。
如果说陆天知就是那只仙鹤的话,一切都变得好解释了。他是知天山的主人,和悍狼一样,不会被知天山的东西伤害到,那么知天山深层的土壤对他来说就没有腐蚀性。至于为什么陆天知会失明,雪狼倒是知道一些情况。
陆天知身为谪仙,却成为了黛陶国的大祭司,为他国占卜演算,窥探天命,失明是他能知晓事情真相的代价。
雪狼不知道陆天知为什么要守着琨脉,不让大琨国的人拿着,他也不在乎,只是在看到偌大的琨脉只剩下一半的时候,紧紧皱紧眉头,用狼爪轻轻碰到了琨脉断裂的伤口处,留下一点指印,然后就看那琨脉的裂痕一点一点的愈合,像是个封口一样将里面的雾里收到了里面。
雪狼用鼻子嗅了嗅琨脉,觉得还好,于是抠出来一块儿,放在嘴里,只一会儿,那琨脉就吸收了雪狼的唾液,将一层薄薄的粘膜覆盖在上面,光芒瞬间隐去,只能看到隐隐的雾气。
雪狼用爪子将土埋了回去,转头跑到沈军明旁边,说:“我们走吧。”
“去哪里?”沈军明问。
“去刺杀那相国。”雪狼毫不犹豫的回答。
陆天知被天战送到了皇宫门口,都还不知道天战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他是敌国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但是他骑马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却没有人拦住他。甚至在看到陆天知被天战劫持一样的抵在前面,也没有人阻拦。陆天知虽然觉得疑惑,却显得非常冷静,头脑中飞快的想应该如何逃脱。
天战一只手虚着搂在陆天知的腰上,一只手牵着马。并不是黛陶国的人民不害怕他,而是他现在的模样,没有人会上前阻拦他。
只见天战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木头面具,面具上画着一个夸张的哭脸。他穿着纯白色的袍子,衣服外的皮肤化的很白,一看就是跳傩舞的傩神。百姓们很早以前就听说最近要有傩神过来驱赶瘟神,所以都没有大惊小怪,甚至在看到自己本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祭司的时候,也没有露出惊恐的表情。
天战的战马打着响鼻,很快走到了天战居住的客栈前,天战先翻身下马,随后把陆天知抱了下来,咳嗽了一声,空气中都有了血腥味儿。陆天知觉得眼前一黯,随后就闻到了那淡淡的血的味道,先问:“你带我去哪里?”然后顿了顿,伸手摸索了一下天战的脸。
天战的脸冰凉一片,抱着他的手臂都在颤抖。
天战没有说话,客栈的掌柜的显得非常敬畏天战,见到他抱着本国的大祭司,根本不敢说话,任由天战上楼,把陆天知放到了自己房间的软榻上。
陆天知伸手一摸,就知道了,这里是天战的房间。
天战从箱子里取出一坛子的东西,沉默了一会儿。只一瞬间,陆天知就闻到了浓烈的酒香。
“我很早以前就不喝酒了。”陆天知阴测测的笑了笑,“自从家门孽障投奔敌营,每当我饮酒之时,就心如绞痛,早就断了想要喝酒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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