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啊?”
“你不想?”
“额……想了。”
这一次陆向北只要了一回,之后两个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中午,闫宝书总算没那么困了,这才带着他们去找了唐老三。唐老三一听昨天发生的事儿,自己心里也没底儿了,他以为是哪个死对头知道了他的老巢呢。
唐老三这个院住不下去了,当即出院找兄弟们把之前的货进行了盘点,果不其然,那天之后竟然少了将近十台彩电,唐老三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这他吗的一万多块呢,怎么就出现这种事儿了,给我查,我就不信了,还有人敢打老子的主意。”
闫宝书没办法挑明告诉他,这是顾军想要黑吃黑,可要一个字都不说闫宝书又觉着过不去,仔细想了一下后说道:“三哥,你那边是不是有内贼啊?”
“内贼?”唐老三眼珠子一转,“我cao。”
闫宝书以为他明白了,点到为止就不在说了,他急忙从唐老三那儿提了货,下午就急匆匆地回了东北。
一趟远行有惊无险,回去之后闫宝书把彩电一分,自己那台搬回了家里,往自家院子里这么一放,在让闫宝福上房安装了个天线锅,立刻就让老闫家成为了街坊四邻再一次聚焦的重点。
“啧啧,瞅瞅人家,再瞅瞅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老闫家这老三还真有能耐,这彩电得值不少钱把。”
“可不嘛,听说一千多呢。”
“别瞎说,这可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的,得有外汇券知道不。”
街坊四邻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而闫宝书无意中的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站着的闫永兴,他面色低沉,似是失落受了很大的打击,闫宝书心中纳罕,开口对街坊四邻说道:“往后大家伙都别客气,想看电视过来看就成了。”
“真的啊?这老三就是仗义。”
闫宝书笑了笑,越过人群走了出去,来到闫永兴面前时他竟然想要走,“二叔,你……找我有事儿吗?”
闫永兴苦笑着,眼中含着泪花说:“宝书啊,你三叔他……他……”
闫宝书从闫永兴的状态中猜到了,“人去了吗?”
“嗯嗯,走了,走了也好,省的遭罪了。”
闫宝书点点头,“那后事还得二叔你来办了。”
“这个都好说,二叔就是想问问你,那个钱,能不能缓缓,你三婶儿和二子他们还得……”
闫宝书虽然看不上闫永旺,但bī死人这种事儿他做不来,“二叔,你回去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慢慢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不会因为他们可怜就不要了这笔钱,毕竟也是我辛辛苦苦挣回来的,至于多久能还上,这个不需要时间来限定,这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闫永兴边哭边笑,“宝书,你是个好孩子,二叔替你三叔他们一家谢谢你了,你就是仁义啊,这都怪你三叔他们当初对你爸他……一步错步步错,报应啊。”
闫宝书点点头说:“二叔,回去吧。”
第175章
人老了就喜欢平静,也特别惜命,或许这和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有着脱不开的关系。闫宝书三十三了,按理来说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男人三十一枝花,可闫宝书却不想让自己成为一枝花,他甘愿在陆向北身旁当一根狗尾巴糙就知足了。闫宝书重活一次,这些年一路走过来领悟到了很多从前没想过的道理。譬如,活着的意义。从前的闫宝书觉着,活着就要丰富多彩,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是活着的意义,可现在的他不这么认为了,活着等于平淡,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平静的过下去。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中国旅游业渐渐展露头角,无限商机的涌现再一次让闫宝书的身价翻了一番。一九九一年,三十八岁的闫宝书一跃成为了通沅市十大杰出人物,并且凭借着自身的聪明才智,得到了市领导的大力支持,他除了从资产中拿出了一部分资金以外,大部分都是和银行借贷,成功地拿下了比邻哈尔滨的松花江的开发权,在这次的开发过程中,并没有人来和闫宝书竞争,换句话说就是轻而易举唾手可得。江边地段的成功拿下不仅代表了闫宝书的成功,更代表了这里将成为通沅市的新面貌,所以在动土当天,前来剪彩的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东北建设势在必行,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东北的资源会越来越少,煤矿冶铁林业将会呈现萎靡的状态,闫宝书身为一个东北人,他的梦想就是留在这片土地上,“北大仓”将永远都是北大仓,而不是在中国富起来之后,所有的年轻人都一窝蜂的奔向北上广,而家乡的光芒却慢慢地黯淡下去。
曾经的闫宝书在大企业中就对宣传有着一手,甚至得到了领导的赏识,担任了一官半职,如今他把自己的老本行拿了出来,在对江边地段开发的过程中,他也极尽全力的进行着各个方面的宣传与推广。
闫宝书在把江堰承包下来之后,斥巨资在这里建立了一座城堡,是按照欧式风格来构建的,就坐立在松花江面之上,并且在设计的过程中,闫宝书按照自己的想法加入了不少的现代元素,不久的将来,这里将会被人们称为“水上城堡”。
因为有了这个项目的存在,闫宝书不得不紧抓其余项目的大力生产,以此来支持这个项目的落成。如今闫宝书的服装厂也开起来了,员工多大几百人,甚至就快要破千了。宝宁大酒店也在通沅市站稳了脚跟,但凡来这里出差的或是旅游的,又或者是外国友人,几乎都是选择住在了这里。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大的收入项目,也就是闫宝山的养猪场。这些年,闫宝山对养猪场投入了无尽的心血,终于有了今天繁盛的面貌。闫宝书自知在这个项目中投入的心血不多,所以每年从这里拿走的分红只有二成,可就在闫宝山知道了闫宝书拿到了江堰的开发权之后,闫宝山不遗余力地选择支持自己的弟弟,他把这些年来的收入全盘奉上,并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回了一趟城里。
闫宝山的儿子挺老大了,不过却比闫宝福的孩子小了几岁。以前从没有人想过,老闫家的几个孩子还会在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闫宝山这回回来也赶巧了,碰上了个好日子,当然了,是孩子们的好日子。
六一儿童节这天,闫宝山闫宝福兄弟两个带着老婆孩子去了趟动物园,可惜这里的动物园太破太旧,并没有什么看头,大人们觉着如此,而孩子们却不以为然,依旧高兴的合不拢嘴。
到了晚上,他们回来,闫玉芬和王姑娘张罗了一桌子菜,兄弟几个围绕着桌子坐下,闫宝山是大哥,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说一句啊,咱们家能有今天的景象,那都是宝书的功劳,所以啊,我建议让宝书来讲几句。”
闫宝书也不推却,笑了笑说:“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闫宝书清了清嗓子,“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大姐,还有几个小辈的,我呢要说的话不多,从前呢我不理解咱爸为什么那么执拗,在三叔他们不爱搭理他的时候还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现在我明白了,骨ròu至亲,无论我们走到哪里,终究都是最亲的人,上一辈的事qíng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今儿我把话撩这儿,只要有我闫宝书在这个家里一天,我们这一大家子就都是亲人。”
闫宝福湿了眼眶,点头说道:“宝书说的对,从前我和大哥不对付,但现在日子都这么好了,我们还有什么可记仇的呢。”
闫宝山应声道:“从前我恨咱爸,恨这个家,我以为只要没有了咱爸没有了这个家,我的日子就能够过的一帆风顺,后来我渐渐明白了,无论咋样,还都得是自家的兄弟姐妹最亲。”
闫宝书被这种场面感动了,他扪心自问,“宝书,你在天上看得到吗?我没有白借用你的身份,我让这个家又和睦了。”闫宝书重重地拍了几下胸脯,眼中含泪道:“我还有几件事想说,首先就是宝龙玉香玉芳的事,这三个孩子都跟北京待着呢,如今他们都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事业,用不着咱们cao心了,可是……”闫宝书看向一旁坐着的闫玉芬,如今的她都四十了,虽然看上去很时髦没有什么老态显露,可闫宝书还是最心疼她,“姐,是时候放下了。”
闫玉芬见话题突然转到她身上足足愣了有好几秒,之后就笑了起来,“哎呀,你们嘎哈又说我啊,我现在过的挺好的。”
一家人都不知怎么说下去了,倒是闫宝书,犹豫片刻后说道:“姐,我想等着这边的事qíng忙完了,让你陪着我出国一趟,还有宝龙,我需要你和他的帮忙。”
闫玉芬笑道:“这有啥不行的,姐跟你去。”
闫宝书叹了口气,他这么做除了想达成一个事业上的目的之外,更多的是想让闫玉芬出去走走,眼界开阔了,遇到好男人的几率也就多了,虽说一个人也能够过的很好,但闫玉芬的内心里,却是极力渴求被一个男人爱护着守护着的。
闫宝书顿了顿,转移了话题说:“今天还有件事想跟大家宣布,我知道可能说出来会让你们无法接受,但我还是要说。”闫宝书站起身,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出了屋,他把一直等候在门外的陆向北叫了进来。
“向北来了啊。”闫宝福特待见陆向北,一见他进门立刻搬椅子那碗筷的。
“哥,让qiángqiáng带着弟弟妹妹去小屋待会儿吧。”闫宝书不好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后,王姑娘立刻让儿子带着弟弟妹妹去了小屋。等到屋子里静下来之后,闫宝书深吸一口气粗气,扫了一眼紧张的陆向北说:“哥姐,我今天想告诉你们,我为什么一直都不结婚的理由。”
闫宝书如今都三十八了,早几年他可以用事业来当借口,可现在不行了,外面对闫宝书称赞的有,讲闲话的更有,嘲笑他虽然有钱但却是个光棍,没有姑娘愿意给他当媳妇儿,也有人暗地里传着闫宝书那方面不行的事qíng。闫宝书可以对这些流言蜚语持无视态度,可家里人不行,尤其是闫宝福,每次听到了免不了要和街坊四邻吵上一吵,而随着闫宝书的年纪越来越大,若是在不给出个jiāo代,家里人又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外头的人呢。
闫宝书也是犹豫再三,借着一家人拧成一股绳的时候选择说出了实话。
闫宝山和闫宝福都是男人,他们很早就想过闫宝书迟迟不肯结婚的问题,夜里也会和媳妇儿唠一唠这件事,可惜的是最终也没能得出个结论,如今闫宝书主动地要说出实qíng,一家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等着后续……除了,闫玉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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