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说!别浪费朕的时间!”皇上喊道。
那侍卫便颤声道:“这……这前儿晚上,小人……小人在夫人的腰侧和腿侧……留下了一点痕迹……”
此话一出,宫逢春心里那是“咯噔”一声。昨晚宫逢春匆匆回宫,却没仔细留意自己的身体,也没注意到腰侧和腿侧这些很少看到的部位。说不定……说不定苏玉藻确实是在他身上留了痕迹也不一定。那种痕迹必不能作伪,而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宠幸宫逢春了,如果身上出现了那种痕迹,必然是抵赖不掉。
飞良人也深知这个道理,一听便说:“这也好办,立马让宫人给夫人验身,有罪无罪,一见必知。”
皇上沉吟着颔首,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得宫逢春一声断喝,说道:“我乃是宫家嫡子,更是皇上的夫人、大皇子的父妃,怎可因为这种事情而赤身露体于他人眼前?此事传出去,必然会给本宫蒙羞、给宫家蒙羞、给大皇子蒙羞,更会让皇上蒙羞!”
飞良人却冷笑道:“若你真的做了那种事,莫说是皇上皇子,我都要替你羞了!”
皇上也都面露为难之色,便道:“你们……”
飞良人嗔道:“皇上,您不能随便放过有罪嫔妃呀!不然这皇宫都变绿帽宫了!”
宫逢春仍是振振有辞,朗声说道:“本宫自然没做苟且之事,但若接受了验身这种耻辱的事,那无论有做也好、没做也好,都算是名声尽毁了,宫家上下以及新婚的大皇子夫妇必然也不能抬头做人了。就算皇上不念在我入宫伺候三十年的情分,难道也不念及宫家多年的忠心耿耿、不念及与大皇子的父子之情吗?”
第59章
飞良人冷笑道:“你既没做过,推脱什么呀!”
宫逢春冷笑道:“我是名门之子,所守的、所持的,自然不是你这种官倡出身的可懂的。”
皇上听了,便断喝道:“够了!你说飞良人的官倡,那朕是什么?”
皇上双眸透出的视线凌厉冰冷,像是盯着一个仇人一般。三十年前的宠溺眼神,却是从同一双眼睛中透出的,怎教人不唏嘘叹息?宫逢春心中仅剩的一丝希冀在这目光中化成了死灰,哀叹一声,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三叩首道:“无论如何,触怒皇上,自是小臣的死罪。但是,私通苟合,断非小臣所为。小臣为奸佞所诬陷,自知百口莫辩,宫家子女,亦不屑为此等龌龊之事而多言,小臣自知言多必失,还望皇上圣恩眷顾宫家及大皇子,小臣在泉下亦敢安慰。”说着,宫逢春竟将腰间的跨刀举起,凄然一笑,便往颀长的脖子上抹去!
众人俱是始料不及,竟不知宫逢春刚烈如此,而苏玉藻却似早料到般的,竟手中甩出一枝玉簪,打在宫逢春的手背上,宫逢春吃痛的一松手,那刀便哐当落地,然而,白皙的颈脖上仍是多了一道血痕,所幸不深。
宫逢春咬牙呼道:“苏玉藻,你好无耻!”
苏玉藻不言不语,只将宫逢春一把击昏。宫逢春被击昏之后,苏玉藻便道:“小臣看宫逢春一直端庄守礼,并不似是什么逾矩之人。”
皇上听了,便道:“朕也这么觉得。”
苏玉藻便道:“既然夫人如此刚烈,不愿受辱,皇上不妨先将夫人送回宫中。今晚留宿辟谷宫,安抚劝慰吧。”
说是“安抚劝慰”,其实只是给宫逢春留点颜面,让皇上借临幸之名、行验身之实,虽然还是表示了皇上的不信任,但却仍顾全了宫家的脸面。皇上本也不愿大庭广众之下给宫家嫡子宫逢春难堪,以免触到宫家的神经,此刻苏玉藻的提议,正是一个很好的台阶。
皇上便道:“如此甚好,还是九尾夫人想得周到。”
侍卫与宫人罗敷暂时被关押大牢,飞良人自是趾高气扬,然而燕良人心中颇有些忐忑。飞良人见状,便说道:“我看应当是错不了的。你与我担心,不如与那个辟谷夫人担心好过!”
燕良人却叹道:“哥哥呀,你难道不知道吗?辟谷夫人在宫中掌权三十年,未尝被任何人扳倒过,他背靠着宫家的势力,而且还育有一子,地位十分稳固。你此刻落井下石得这么欢脱,他要是能东山再起,一定不会放过你呀。”
飞良人却道:“这又如何?他犯的是通奸罪,又不肯被人验身,其中一定有鬼!”
“就算他真的通奸了,真的被处死了,宫家也不见得会放过你。”
飞良人道:“弟弟,我觉得你太紧张了,你和我都是定亲王送进宫的,皇上又这么喜欢我们,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如果不是事实,那两个奴才怎么敢告发辟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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