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和他现在早已不再那么避讳,此时便微笑着打量他,伸了个大拇指,轻笑道:“帅。”
小黑哥坦然回视他的目光,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扯起一旁的白毛巾往胸膛臂膀擦汗。
“我功法小有所成,现在圆满出关了,今晚想吃什么”
陆宇抱着臂膀看他,心里暗笑:没出息的家伙,每次夸你一个帅字,你都能乐得笑出来。
小黑哥听了,动作却缓缓停住,神情也有些异样的沉静,突然沉声轻道:“这两天给我躯干施针吧,把我身体中的残余邪气尽量弄出来,我有点事躲不开,恐怕要离开一阵子。”
陆宇听了这话,不禁一怔,突然下意识地想:任何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各自不同的牵牵扯扯,有一天他被某条线拉近,有一天他也会被某条线扯远,他靠近,他离开,聚散离合,月圆月缺,纷纷扰扰的繁华过后,终究还是要自己过自己的生活。
就像当初和郑毅在一起的时候,他在郑毅结婚的当天踏上出国的飞机,只留下一张字条作为最后的通牒:爱我,永远别让我离开;我走,再也不会回来。
一次走不成,第二次就成了决绝,决绝中的变故导致生死离别,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恍惚,继而清明过来,眼神恢复净澈,看着神情沉稳、轮廓坚毅的小黑哥,点头温和地笑:“好。”
第五十九章
陆宇什么也没问,只习惯性地手插裤兜,点头说了句“你继续锻炼”,转身去厨房做饭。
晚饭做得丰盛,经过之前接连三天的外卖,小黑哥吃得胃口大开。他最喜吃辣,艳丽的朝天椒把他辣得双唇通红、额头冒汗,他却神情轻松、双眼森亮,一口接一口地狼吞虎咽。
梁逢看得目瞪口呆,筷子攥在手里都忘了夹菜。
陆宇也看了看安安静静埋头狠吃的小黑哥,无声地笑了笑,端着碗继续吃自己的饭,一如往日般平和随意,饭后也由着小黑哥收拾碗筷送去厨房洗刷,他则坐在沙发前陪梁逢看看电视、喝喝茶、说说话。
等小黑哥走出来,他单挑浓眉,淡然吩咐道:“去把自己擦洗干净,然后回卧室脱光了上床等我,这次,你全身上下我都能照顾到。”
小黑哥听得一怔,继而明白过来是要给他施针散邪,便自沉声答应:“好。”随即平静泰然地取了换洗衣物走进拐角后的浴室,紧接着浴室门开门关的声音传到客厅,想必开始在里面脱衣服了。
梁逢脸皮微红,立即起身要回客房歇息。
陆宇暗笑两声,拉住他继续说话:“看你晚饭没吃太多,的确是我把辣椒放多了。”
梁逢坐下,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也留下几盘没放太多辣椒的给我,我都吃撑了,只是饭量不如你们大。”
“那就好,还以为你又在跟我客气。”陆宇微笑看他,等他继续说话。
梁逢却找不到话可说,想了想,才有些局促地问道:“你家那位看起来挺老实的,怎么那么能吃辣……”
在他心里,“吃辣”与“泼辣”、“狠辣”三者很有些相近之处,而一个泼辣狠辣的人,又怎可能会如此沉静老实?更怎可能会被陆宇选为伴侣?
陆宇愣了愣,问:“老不老实和吃不吃辣,有什么现实科学联系,或者神话灵异因果?”
“啊?”梁逢张了张口,不太好意思地道,“有吧,或者没有?我妈教我的,太能吃辣的人一般都很……”说到这里,连忙住口,尴尬得脸又红了,“……呵,我乱说的。”
陆宇这回隐约明白了他的奇怪逻辑,险些笑翻当场,摇了摇头,半是教导半是玩笑地说:“你的理论,呃,其实……世事复杂,往往表里不一,老实人不一定不狠,阴谋家不一定不纯,老实巴交的人可能是风流薄幸的浪荡子,阴沉凶辣的人可能是淳朴专一的纯情花。不说别的,就如我,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
等小黑哥擦洗完身体,穿着他换洗的迷彩色背心和军绿色大裤衩子走出来时,陆宇已经把梁逢教导得一呆一愣的。
梁逢知道陆宇是为他好,所以一直老老实实地低头受教,并且把陆宇的话认真理解,见小黑哥出来,却忍不住希冀地看向陆宇,像是在请求老师下课的学生。
陆宇摇头失笑:“你如果累了,就回房休息吧。”
梁逢如蒙大赦,面皮微红地说了声晚安,逃一般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客房。
陆宇目送他离开,转身向小黑哥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自去浴室洗漱,十多分钟后,他擦干身体和头发,裹着浴袍推开了主卧室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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