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素玉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大殿里燃起了灯烛,他望着那被晚风吹得摇曳烛火不禁发起呆来。
拓拔聿刚刚下了朝就快步行到素玉宫去见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虽然那秀丽清冶的美少年对他始终不假辞色,可是拓拔聿总是觉得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的真心。当他走进素玉宫的时候,果然看到那人儿安静地站在那里,大殿里晕黄的烛光将他的眼眸映照得如同一泫秋水一般,白皙的肌肤被烛火映照成如同白玉一样半透明。白衣如雪的美少年就那样静静地立在描金朱红的宫殿里,如同给这沉闷古老的大殿描上了一笔鲜艳的颜色。
那人不单身姿挺拔容色秀美,单单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都觉得那出尘飘逸的气质是天上的仙人才有,这样的优雅哪里是世间的凡人可及?
即使已经拥有了他,已经与他数月朝夕相处,每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拓拔聿仍然觉得惊艳。即使是到如今他仍然难以相信自己已经将这天上的仙人捉住了锁在自己的宫墙之中。他的眼眸那样美如秋水,他的皮肤那样白皙如玉,那样的完美无瑕却更让他催生出摁在怀中反复占有的渴望。
拓拔聿走到他的身侧,环住那柔韧纤修的腰,他的腰线很漂亮被紧箍在白玉带中,将他环在怀抱里,生怕他化成鸟儿飞走一样,早朝时他还晃神怕回到宫中那抹丽影就消失不见。
“放开!”慕容烨的耳垂显现出艳丽的绯红:“我还尚未沐浴。”
虽然仍是推拒,那神态在他眼中却出奇地动人。
他竟然肯跟自己说话了!拓拔聿心里止不住兴奋如擂鼓,莫非真的数月的相处他真心的宠爱终于打动了这冰冷淡雅的美少年?
“我这就叫宫女备水。”拓拔聿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去素玉宫后面的浴室中,宫女很快烧好了热水,拓拔聿一件件解下那素锦的长衣,抱着那神情羞涩的雪白的人儿一起躺在白玉池中氤氲的热水中。手指摩挲着凝脂一般的肌肤,拓拔聿这时候心里已经激荡起来,在热水的润泽下,他抱着慕容烨在浴池做了几次,少年只是低声地求饶着让他轻些,却也没有怎么推拒,看着羞涩如花的粉嫩脸蛋,听到耳边低声地轻泣,那日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爽畅快。
……
从那日两人的关系亲密了许多,在拓拔聿的眼中开始有些如胶似漆的滋味。对慕容烨更是捧在手心上。虽然神情仍然是那样淡淡的,可是这时候问他话语,他都会答他,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问他一些话,他会问他如果处置的那些南邵的降军,会问他如何制定法令治理南邵的遗民,拓拔聿一直知道慕容烨不只是空有漂亮的外表,不然怎能一篇《三朝赋》就引得南都纸贵,名闻天下?而且在两年前他就已经见识到他的满腹才学。而这几日的交谈中他发现慕容烨在跟他谈起治民故国之时兴致会高涨起来,见解独到精辟,每每出言均是如珠似玉。甚至思绪缜密,在许多细微之出见真章,给他良多启发。他看着自己仰慕的美少年在面前侃侃而谈神采飞扬的样子心中不知多受用,这样神采飞扬的人才是他所心心念念的人该有的样子。
有时候拓拔聿会跟他聊聊国家治理和朝政方面的事,刚刚占领南邵的广阔土地,对众多南邵遗民的治理,南北两国之人如何融洽相处都有许多值得深思的地方。拓拔聿一直觉得南邵有许多有才之士,如果这些有才之士都能为他所用,也是一件顶好的事,而慕容烨又最是他所欣赏仰慕,不止在床第间,在这些思想上的沟通都让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正在日渐融洽得紧密。慕容烨才思过人,在拓拔聿拟定新法时提出了很多真知灼见,新法一出,朝廷上下称好,就连之前降了北耀的南邵官员也觉得这新法竟也有考虑到了南邵遗民之处。可是至始至终却没有人知道有一个人在深宫之中为了新法秉烛夜书。
自北耀以重兵压境之势攻下了南邵,颇有几个在战场上立过大功的北耀武将居功自傲,以为自己是国之功臣,便在都城之中肆意横行,新法已经颁布,明文禁止北耀的贵族抢掠,大将军宇文铭仍然抢了南邵平民生得秀丽的闺女做小老婆。这女孩的父亲日日在都府的衙门前跪地击鼓喊冤,都府自是不敢管这事,又因这事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只好呈了密报给皇上,密报中不但提了此强占民女之事,还列举了宇文将军抢掠财产归为己有且款项巨大。拓拔聿得知此事不禁皱眉,若不办了宇文铭,下面的人个个效仿,新法如何推行,若是办了他,又会让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心寒。那日回到宫中,他正忧虑此事,慕容烨从旁关心以问,拓拔聿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国之机密,市井俱闻,便以实相告。慕容烨听闻之后只是一笑,俯身在他耳侧吐露一计,拓拔聿听闻之后拍掌撑妙,第二日依计而行,不但惩处了居功自傲的宇文将军,众将士更是悉数称服。自此之后拓拔聿更对慕容烨听信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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