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盛辉是我们的老主顾,我们不能丢了这个客户,如果让腾达突破了这个口子做了这一笔单,那后面的单盛辉还会跟腾达买,我们哪怕利润低一点,也要保住这个单。将我们的利润再降三个点。”
“苏总,我们总共就只有三个点的利润,降三个点难道要做亏本生意吗?况且就是我们不赚钱卖给盛辉我们的出厂价也比人家腾达的成交价要高。”
“怎么可能?!”苏珏又是惊讶又是觉得不可思议:“你刚刚也说我们跟腾达的质量差不多,怎么可能成本比他们高多少?你说腾达的售价比我们的成本价还要低这怎么可能呢!”
“苏总。”卢勇苦笑着说:“您是真不知道,这每一种生产物料贵上几毛前,加起来可就是几块钱。我们的每种成本价都是业内最高的,很多苏氏鸿泰的员工都在说我们辛辛苦苦是为了供应商赚钱。”
“这……”苏珏恍然明白了:“卢总监你是说我们苏氏鸿泰的采购买的每种料都比别的公司贵,难道是采购在吃回扣。”
“采购吃回扣这种事都是人尽皆知的明规则,之前您没有怎么接触过我们苏氏鸿泰的经营恐怕不是太清楚。我们的采购总监是您的姑父胡总,所有的供应商的指定和核心物料购买都是胡总一个人说了算,下面的人就是意见再大都没有用。别的公司的采购吃回扣也就吃一两个点,胡总可不只是一两个点,两三个点地吃,这事在我们苏氏鸿泰哪个人不知道。”
采购部胡总是他爷爷的妹妹的女婿,那时候他姑奶奶非要把这个女婿弄进鸿泰,在苏氏鸿泰里这简直是一个大蛀虫,而苏氏鸿泰的蛀虫还不只是这一个胡总,财务部的赵总是他的姑妈的儿子,生产部的何总是他爷爷远房侄子,在这样传统的家族里亲戚的关系盘根错节,环环相扣,复杂得很,每个想要在这样的企业里生存的人都必须搞清楚所有这些人的亲缘关系和派系的分别,才能够顺风顺水。
苏珏曾经听颜睿说起过这些大的家族企业里庞根交错的关系处理起来如何地复杂,现在他接手了苏氏鸿泰才发现其中关系网的牵扯和复杂程度让人惊叹,而这些并不是推动企业发展的力量,而是这样大家族企业发展的绊脚石,而苏氏鸿泰里亲缘关系腐化的情况这些年来更加严峻,毕竟对付这样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和一个尚在读书的孩子对那些所谓吃着苏氏鸿泰这碗饭的所谓的亲戚们不是什么难事,他们每个人只关心自己捞到多少油水,苏氏鸿泰到底能不能发展下去那不是他们所关注的,这些人就像是蛀虫一样一步步掏空了苏氏企业让它变成一个空壳子,而苏伯商的无度的挥霍更是加速了这个家族企业崩溃,苏氏企业的崩盘和破产随时就在他的面前。
“这样的情况有持续了多久了?”苏珏问卢总监。
“有七八年了吧。这些年苏老的身体不太好,精神也越来越差,就没有可能每一个细节以都查得面面俱到。胡总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这样下来我们苏氏鸿泰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我也不知道能在苏氏呆多久,索性也就将这些全部告诉苏总。”
真是可恨,他们这些所谓的亲戚竟然欺他爷爷年老眼花趁着他又年幼将苏氏鸿泰一点点挖空!
苏珏知道了这些苏氏企业里的辛秘之后也曾经找过胡总,赵总,何总,张总这些苏氏鸿泰的核心人物,对于他这个刚刚上任年纪尚不到二十岁的新总裁,这些人的态度很强横,这些人大都是苏珏的父辈,有的甚至是爷爷辈,对于苏珏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们吃定了苏珏不会将他们怎么样,而财务部的只拿钱不做事的赵总更是在苏氏企业面临困境的时候卷款潜逃抽走了苏氏鸿泰的一大笔钱然后带着全家移民逃去了国外,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苏珏陷入了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困境之中,这也是苏氏鸿泰空前的低谷,资金链的崩溃让苏氏鸿泰面临着几乎要破产的境地,欠供应商的钱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原材料来料的不稳定让订单很难生产出来,接单就更是难上加难,没有加班费,产线工人和技术骨干都大量流失,苏氏鸿泰已经成了一个空壳,摇摇欲坠。
追债的供应商一个一个接连不断地打电话给苏珏讨债,到后面苏珏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就开始头痛,那些电话里十有**都是找他讨债的。有的人甚至追到苏家老宅,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的也有,在半夜三更带人到苏家闹事的也有,每一天都没有安生的日子,他仿佛活在一种恐惧和莫大的压力里,每一晚他都无法安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在凌晨就有人会闯进他家里质问他责难他,逼他赶快还清债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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