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野跟在他后不愿离去,“我是保护你,不是保护别人的。”
向小雷叹气,这孩子估计是还小,没经历过qíng窦初开的那么些事儿。放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姐让他去亲近他不去,反而跟他的小哥哥身后,寸步不离。
“好吧,那我们就一同去。”向小雷想,如果是他一个人去的话,只能暗中打听。但如果有这个么打手同行,就直接把道士吊起来打好了,这叫什么来着?刑讯bī供。
二人跟着忙碌完的道士去了他家。见他刚一进门,向小雷指了指,牧天野便一个健步冲上去伸出两只手指轻轻按住了道士的脖子。他真的是很轻很轻,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那道士便被掐得两眼翻白,喘不上气来。
“你们是谁?”牧天野松手,道士咳嗽了两声,怯怯地紧靠着墙壁。
“说吧,河神附体是怎么回事?”向小雷问道:“还有啊……接下来只能我问你答,不能反过来,如果你有问题的话就麻烦咽到肚子里。我再问一遍,河神附体是不是你在装神弄鬼?”
道士连连摇头,“河神大人在上,小的怎敢欺瞒。小的不过是做个法台,引得河神大人……哎哎哎,高抬贵手,慢慢……慢着……啊――”
向小雷见他还是一副诚心胡诌的样子,便示意牧天野抬起了一只手指,轻轻地往道士的腹部碰了一下。道士的肚皮顿时被打得凹陷进去,连晚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流到胸前一片。
“不说实话,第二下就是吐血不是吐饭了。”向小雷眯了眯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道士“扑通”一声就跪了,“实话实话,都是镇长让我搞的……我本就不是什么道士,是邻村的穷教书匠。那镇长让我装神弄鬼,骗些钱财,我……我也是见钱眼开,我,我该打……该打!”他边说边装模作样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扇完之后不忘看看向小雷的眼色。
果然如此,就说有些古怪,还说些乱七八糟的词儿。
“那些姑娘是被你们给杀了?还是给卖了?那些有女儿的人家送上来的钱财呢?是你们贪了?还是给上级送礼去了?”向小雷连声发问,牧天野作势要打。
假道士吓瘫了站不起来,哆哆嗦嗦地爬向chuáng榻,从chuáng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来。打开一看,里面尽是白花花的银锭子还有若gān金条,“钱……钱都在这里……女孩子……被镇长糟蹋完了,就……就卖了……”
“那个畜生!”向小雷暗骂,“最后一个问题,每年的枯水期何时结束,涨水期如何开始,你们是如何预测的?”
假道士带着哭腔回答:“都是镇长定的……何时开始征姑娘,何时办婚嫁仪式……都,都是镇长定的。我就贪点钱,钱……”
向小雷找来一条绳子绑了假道士,又问了镇长家的地址之后,便拉着牧天野去找镇长。
镇长家黑灯瞎火,似乎是没有人住。
向小雷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门没有上锁,一推只听“吱――”地一声便开了。
牧天野点了根树枝,在四周照了照。只见院子的地上满是残叶蛛丝,院子里的石桌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像是许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再往里走,正堂的门也是一声闷响,门轴老旧得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推开过,房梁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糟了,不会是那个道士给了假地址,要调虎离山。”向小雷暗叫不好,可能镇长今晚便会将山dòng里面的女孩儿转移走。那个山dòng里面可能有另外一个入口,待涨水的时候,镇长可能会从另一个入口将女孩儿拖走,再拿去卖了。
向小雷跳上牧天野的背,攀着他的脖子,双脚夹在他的腰上,“快去河口。”
牧天野脸微微一红,一阵风似的带着向小雷往河口跑去。
7、7. 河神的新娘(下) …
赶到河口的时候,瑶河已经开始涨水了。
一个时辰之前还gān枯着的、积满了沙泥的河chuáng,此时此刻已经被河水没过了,看不见了。瑶河的水位以ròu眼看得见的速度在上升着,水流湍急,这也就意味着无法接近那个山dòng了。
怎么办?向小雷犯了愁,只能找到最近的桥渡了河去,攀爬到对面的岩壁上,再移动到那个山dòng去。只是现在夜幕深沉,根本不知道对面的崖壁是个什么样子,如果摸黑过去乱攀一通,很可能掉入水中。
或者是绕到对面那座山崖的后方,看看后方有没有山dòng的另一个出口。这样一来的话,便会更花时间。
而此时此刻,镇长可能就在山dòng之中转移女孩儿呢。
“哥,你想过去吗?”牧天野见向小雷左右为难的样子,便问道。
向小雷点头,难道那小子能游到对面去?但现在黑灯瞎火,水流湍急,而且水位越来越高,贸然下水的话很可能就被激流卷走了。
牧天野说:“那你到我背上,一定要抓紧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松手。”
“你要gān什么?”向小雷再次把手搭上他的背。
牧天野没有回答,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跑了一下。跑出了一定的距离之后,开始急速地朝河口冲过去。
那个速度简直太可怕了,向小雷只觉得耳边有狂风呼啸而过,下一个瞬间,牧天野腾空而起。
他竟是要跳过一条河!
在即将接触到崖壁的瞬间,牧天野在伸手攀住了一块凸起的磐石,脚往石壁里一踢便将那石壁踢出了一个来,脚正好踏在里面。另一只手则cha/进了石壁里,钻出五个手指大小的dòng来。
向小雷因为突如其来的停顿而狠狠地撞上了牧天野的后背。撞着的同时,他觉得自己不是在撞一个人,而是在撞一匹马或者一头牛之类的。那种结实的感觉,绝对不是人类的骨骼可以拥有的。
牧天野不止是力量增qiáng,体力增加,连身体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异化。
在岩壁上固定了之后,牧天野的左脚下方便是那个dòngxué的入口,可见牧天野并不是随随便便瞎跳的。难道他的眼睛在夜里还能看得见东西?
牧天野单手攀住岩壁,借着惯xing,腰腹一挺,便背着向小雷跳进了山dòng里。
河水已经涨到了dòng口边缘的位置,呈倒灌之势。而那位女孩儿,早已不在dòng中。
“我们往里面走。”向小雷判断山dòng里面应该还有路。
果然如此。山dòng幽暗深邃,越走越黑,但他们空有火折子却无点火的东西,对黑暗束手无策。
“你抓着我的衣服,我带你走。”牧天野道。他的眼睛果然在黑暗中也能看得见。
摸黑走了一段路之后,前方隐隐有光亮。蓝幽幽的光从前方另一处的dòngxué里透了过来,向小雷示意放轻脚步,缓缓靠近。
有个黑影坐在布满了磷火和骷髅的dòngxué之中,正在啧啧有味地吃东西。
而被他吃着的那个“东西”,已经没了头颅,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嫁衣,不是那个新娘子还能是谁。
这是向小雷第一次看见吃人的场景,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不由得后悔,居然接了系统的这么个坑人的任务。
要不然就逃吧,沿原路返回……向小雷想往后退,但似乎是踩碎了什么东西,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是人的一根腿骨。
与此同时,那个吃人的黑影听到了声音抬起头来。他长着一张极其苍老的,溃烂变形了的人脸。不,准确地说,他是把一张死人皮披到了脸上,真正的样子被覆盖在那张死人皮之下。他的眸子发出如磷火一般的蓝光,他的嘴上还残留着方才撕扯人ròu的鲜血。
下一秒,那怪物便朝着二人扑过来。牧天野一个箭步护在向小雷身前,一拳将那个怪物打飞到了墙壁上。
不对,那白森森的不是墙壁,而是人骨。是一根根人的骨头和头颅垒砌起来的白骨的墙,而那面墙铺满了整个山dòng,从地面一直铺到天顶。怪物狠狠地撞到人骨墙上,那一拳力气之大使得人骨墙晃了晃。层层叠压着的骨头开始晃动、错位、摩擦,人骨墙出现了凹凸不平的地方。
怪物立直了身形再次扑上来,但还没靠近便被牧天野一脚踹开。那一脚比方才的一拳力道更大,使得怪物飞出去,碰撞到人骨墙上的一瞬间,人骨墙崩塌了。
牧天野拽着向小雷的衣服,将他拉回到山dòng的连接处,就只见整个山dòng如下了一场人骨雨一样。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骨头开始往下掉,有些断裂成了尖利的骨头碴子,有些还是完整的头盖骨、肋骨、大腿骨……轰隆隆的声音如下了一场冰雹一般。
怪物被砸在人骨堆,他动了动,试图将压在身上的骨头顶掉。但刚把头探出来的时候,向小雷拿着一把劈开了的尖利骨头,好像骨刀一样的东西,戳在距离他眼睛一厘米的地方。而牧天野则一脚踩在了他身上,令他动弹不得。
“说吧,你是谁?”向小雷拿骨刀在他眼珠子前面晃了晃。
怪物惊慌了一下。他的眼睛发出幽幽的蓝光,因为畏惧而变得暗淡了一些。
“我是镇长,哈哈,你们杀了我,就没镇长了。”怪物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事qíng有些超出向小雷的想象。他原本以为镇长是拐了那些女孩儿去给怪物吃,却没想到镇长就是怪物。
向小雷盯着他那张皮都在打褶子的,松松垮垮的人皮,伸手想把那张皮撕下来。结果怪物挣扎了起来,拿手护住脸,连声说:“不能撕,不能撕……”
《一统天地》里有一种东西介于灵、妖、怪之间,无实体,只能靠依附实体而生活,称之为“虚”。眼前这个依附人皮生活的,恐怕就是一只虚。
虚因类别不同,依附的实体也不同,而名称也不一样。有的需要依附于尸体,有的需要依附于活人。依附于死人的称为cao纵虚,依附于活人的成为寄生虚。
而眼前的这只,显然依附的是一具已经苍老腐烂了的尸体,是一只cao纵虚。而那具尸体,很可能就是真正的镇长。
“这个尸体是镇长吧?”向小雷拿骨刀对准了他的脸,“你若不说实话,我便将这具尸体割破割烂,让你虚无所依。”
“我说,我说……”那只虚道:“我没杀镇长,他是病死的。后来我借他的尸体当了宿主,开始代他管理镇子。”
“这些娶亲是怎么回事?”向小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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