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珣瞪他一眼:“油嘴滑舌。”
岁晏欢喜地笑了起来。
虽然话是这么说,该难受还是得难受。
不一会岁晏就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他胡乱抓着一旁岁珣的手,喃喃道:“你别走。”
这么些年了,岁珣也早就对岁晏喜欢撒娇的性子习惯了,也没排斥他的亲密举动,反而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我不走,等你好了我再走。”
岁晏抓得更紧了:“我好了你也不能走,边疆不是个好地方,哥,你别去……”
岁珣见他都烧得胡言乱语,冷声道:“海棠,郎中还没到吗?”
门外传来海棠的声音:“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很快,君景行一身寒气从门外匆匆走来,只是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岁晏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岁珣将岁晏的手拍了拍,这才起身站起来。
君景行来不及和岁珣打招呼,直接坐在了床沿,抓住了岁晏的手腕。
岁珣在一旁道:“他似乎是吹了寒风,还冻了许久,小半个时辰前就有些发烫了。”
君景行点点头,哑声道:“我知道,海棠,去拿些酒和烧些热水来。”
海棠忙跑开了。
君景行对岁晏的病早已驾轻就熟,不需要太仔细地查探就知道病源在哪,他从随身携带的小药箱中取出来一排银针,反手将岁晏的衣服扯开了。
岁珣在那也只能干着急,不想打扰君景行施针,只好出了内室,在外室干等着。
君景行下针飞快,顷刻间便将岁晏扎成了刺猬。
岁晏迷迷瞪瞪间想要挣扎,却被君景行一把按住了双手,轻声哄道:“别动,马上就好了。”
岁晏半睁着眼睛,也不太认人,迷糊地喃喃道:“明崇。”
君景行没理他。
岁晏没听到应答,又叫了一声。
君景行面有菜色:“别叫了,睡觉去。”
岁晏:“明崇明崇明崇明崇……”
君景行:“……”
岁晏都神志不清了,竟然还有能将人气到七窍生烟的本事。
君景行都无奈了,只好道:“嗯,是我,别废话了,快睡吧。”
岁晏说:“放肆,你竟然敢冒充太子……”
君景行:“……”
岁晏委屈道:“你要真是明崇,才、才不会这么敷衍我……”
“他那么喜欢我,才不会对我说重话。”
君景行几乎想把他掐死,死死忍着,咬牙切齿道:“没敷衍你,你睡着了,就能见着太子了。”
岁晏道:“梦里什么都有吗?”
君景行心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对,什么都有,你如果想要的话,和他成亲都行。”
岁晏说话逻辑根本不通,浑浑噩噩听到君景行这么说,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哦”了一声便垂下了眸子,听话地迷瞪着睡去了。
直到他完全睡过去了,君景行才松了一口气,他将岁晏的双手放开,擦了擦脸上的汗。
这时,海棠将一盆热水火急火燎地端了进来放在盆架上,又拿了干巾递过来。
君景行道:“烈酒放在炭盆旁,等晚些时候要给侯爷擦身。”
海棠点头称是。
半个多时辰后,君景行收针,用水擦了擦岁晏额角的汗水,轻轻吐出一口气。
岁珣早就在外等得着急了,一瞧见君景行出来,忙道:“怎么样了?”
君景行道:“没什么大碍,安静修养一段时间就好,这几日天气寒冷,最好还是不要让侯爷再出去奔波了。”
岁珣白天便有想要把岁晏锁在家里冷静冷静的打算,听到君景行这么说,自然是点头同意。
君景行虽然说没事,岁珣还是不放心,在岁晏床前守到了半夜,才被厉昭劝着回去休息。
岁晏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一堆棉花上,轻飘飘的不着地,仿佛随时都能坠落到下面去。
他一边害怕又一边迷茫,想要醒来脑子里却一片混沌,无论如何都清醒不了。
直到一双手,轻轻解开了自己的衣带——那只手似乎是在冰中浸泡过,还未靠近皮肤便能察觉到一股彻骨的凉意。
岁晏打了个激灵,有些清醒了。
那只手轻手轻脚地将衣带解开,在扯开衣襟时似乎顿了一下,半天才慢吞吞地将中衣拨开。
床边大概是燃着炭盆,岁晏没感觉到怎么冷,迷糊间只嗅到一股酒香弥漫在鼻息间,接着被烈酒浸湿的帕子便轻轻地在他胸口和脖颈间轻轻擦着。
那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对待价值连城的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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