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哭笑不得道:“你们怎不将貂蝉一并接回来?”
麒麟:“曹操派的人在一旁盯着呢,我刚转头去救奉先,身后就有人把貂蝉给带走了,随她去罢,再嫁谁不好,偏要到陇西来挤个位。”
下人们把热水倾入大桶中,麒麟蹙眉道:“我就想不明白了,王允都七老八十的了,还尽折腾这些做什么?”
陈宫随口道:“人再老,权,钱,俱是离不了的……”
麒麟莞尔道:“谁说,贾诩就不求这些,他只想求自保,家小安稳。我倒是笨了,混了这么久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以后还得和他学学。”
陈宫抬眼道:“当初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位极人臣,仪比三司的本是王司徒大人,归根到底,也是从前埋下的祸根,你斩草不除根,至有今日之祸,怨得了谁?”
麒麟道:“你也有份。”
陈宫摆手:“连环计既被识破,奉先又不宠他女儿,你教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麒麟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陈宫点完名册,起身吁了口长气,缓缓道:“红颜祸水,多半是被曹孟德带走,归入后宫了。”
麒麟悠然道:“曹操对旁的人心狠手辣,对自己老婆还是不错的,要真跟了他,也不算委屈……”
陈宫嘲道:“就怕王允还不死心,想倚仗女儿再翻次身……罢了罢了,多说无益。主公醒了么?”
麒麟道:“他本来就二,被下完毒,现在更二了。等过段日子,我弄到解药再说吧,他们都回来了么?”
麒麟洗完澡,起身穿衣,低头系腰带,陈宫在房外笑道:“将军们都到齐了,正等主公伤好后宣,初时还焦急得很,我道你说的不碍事,便打发他们回府歇下了。”
麒麟颔首道:“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过几天大家再喝喝酒,聚一聚,今年的事儿总算完了。”
陈宫告辞离了侯府,前去打点金城,武威两地城守,兵力,并调集剩余粮草,前来支援陇西过冬需求。
城内甫经大战,一片狼藉,麒麟头发湿漉漉像只刺猬,沿着廊下走来,满路尽是修修补补的兵士。
“主公醒了么?”麒麟问,接过新任亲兵队长递来的名簿。
“刚醒不久。”队长道:“这处是军师吩咐的,重新选的府内下人。”
麒麟点了点头,随便扫了一眼,交回给他,道:“下午就来上任,把貂蝉带的人查一查,都放回家去,家在中原的,不想走的,自己去找军中弟兄,拣对得上眼的嫁了,吕奉先?”
吕布在房内应了声。
麒麟推门进去,纱帐已吩咐人换过,房中也打扫了,吕布坐在榻沿,呆呆不知想何事。
麒麟上前问:“醒了?觉得怎样?”
吕布似乎脑子有点昏,摇了摇头,眼中现出一丝迷茫。
吕布几乎全身赤裸,只着一条衬裤,大腿上,胸膛上,肩上尽是伤,包着白绷带,麒麟取了药膏,解开吕布的绷带,帮他换药。
“麒麟。”吕布忽道。
麒麟莞尔道:“很好,还记得我,没白为你忙活,头还晕不晕?”
吕布想了想,道:“有点晕,你叫麒麟。”
麒麟漫不经心嗯了声,吕布又道:“侯爷不是在喝酒么?”
麒麟道:“你被貂蝉下毒了……”继而将张辽所言,从出征武威到貂蝉夜奔,细细朝吕布解释了一次。
吕布听得一头雾水,勉强点了点头。
麒麟换好药,又摸了摸吕布的头,道:“困了就歇会,别胡思乱想的,过段日子我给你找点药吃,吃完就不晕了。”
吕布倒是十分听话,躺下床去,看着天花板出神。
“你叫麒麟……”吕布喃喃道:“我记得你。”
麒麟打趣道:“我给你做牛做马,你要不记得我,我就走了。”
吕布没有答话,十分安静,麒麟看了他一会,只觉十分好笑,吕布似乎变了个人,双目认真注视着架子高处,表情显得沉稳,可靠。
“你在想什么?”麒麟好奇道。
吕布答:“想我娘。”
麒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架上的一个箱子,便起身把它取了下来。
箱子没有锁,吕布盘腿坐在榻上,招呼麒麟:“过来。”
吕布打开了那个箱子,里面是破破烂烂的一团纸,麒麟好奇问:“居然是这个,还从长安带到陇西来了,是什么?”
吕布小心地提着竹签,把那团纸取出来,放到一旁,解释道:“小时候,我娘给我糊的风筝。”
遗物,麒麟明白了。
“你爹娘呢?”吕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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