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核桃这东西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古代未变异的植物,这一点根本就没有鉴定的余地,他何必拿出来让自己看?
迷惑之下,文立言问:“您这是?”
“这是一件珍贵的收藏,不仅仅是古代未曾变异的植物果实这么简单。”曲静澜盯着文立言,说,就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一样。
“古代未曾变异的植物果实仅仅是载体,它的珍贵在于上面独特的花纹凹凸,即使在古代,它也是珍宝,所以判定这一件东西的价值不仅仅是从植物方面考虑,如果把它作为植物果实考虑其价值,不过是皮毛而已。”
哈?文立言呆呆地听着曲静澜说,觉得好像他们两个人的角色掉了个个儿,怎么感觉像是曲静澜在鉴定这件东西,而自己才是那个送东西来鉴定的人呢?而且,他刚刚才觉得曲静澜不会知道收藏核桃的真正方式和价值,但是现在对方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说出来这么多东西?
难道,曲静澜也是穿越过来的不成?
一瞬心惊。
明明是恒温的室内,文立言却觉得背后冒起一层冷汗,霎时冰凉。
在曲静水揭穿他的时候,文立言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是他到底和曲静水相处了这么久,而且给曲静水带来了大量的利益,怎么说对方也有极大的可能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这个曲静澜,就算是曲静水的亲戚之类的,但是他不是曲静水本人!文立言不敢相信这个人,所以如果这个人和他是一样的人的话,对方现在说这些是在向自己示威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关键的是,如果自己的想法是真的的话,那么曲静水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知不知道这个曲静澜有问题,或者曲静澜就是他授意来找上自己的?原本还说他会摆平,现在这是出尔反尔还是想要通过曲静澜来打压自己乖乖做事?
隐约的怒火在文立言心中慢慢灼烧,而曲静澜还继续说着:“……所以,这件东西的价格绝对不会低。”
“这,就是你的鉴定,明白了吗?”
等到曲静澜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即使在不快之中,文立言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这是他的鉴定?不,他什么都还没有说!所以这应该是胁迫!?
似乎,他误会曲静水了。
现在这个情况明明是曲静澜在胁迫自己做出这样的鉴定,他应该根本就不知道核桃的收藏价值,只是想要借用自己的鉴定太高这对儿核桃的价值,然后换一笔钱吧?
首先升起的是一点愧疚,对曲静水,然后这一点点端倪又被文立言抛开,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曲静澜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还没等文立言想出个所以然来,莫竟在一旁帮腔了:“哟,文先生难道连这么个物件都鉴定不出来了?曲助理的物件,怎么可能差了?这绝对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宝,难道还能有错?”
文立言看向莫竟,对方明明白白是嘲弄的表情,他的意思是,因为这是曲静澜的东西,所以必然是珍贵的?
后知后觉,文立言终于醒悟过来了,现在是曲静澜仗着身份以势压人,想让自己把这对儿核桃的价值鉴定得非常高,而他才能够从中获得高额的利润!
但是,说句实话,文立言还真不认识曲静澜。现在还仅仅是从姓名和相貌上推断曲静澜是曲静水的亲戚,但是亲戚这样的身份,也有亲疏远近甚至对立仇敌的可能的。
另一方面,暂且不论这对儿核桃的价值几何,不管曲静澜说的是不是正确的,一个鉴定师,总该有自己的操守。
绝不因为外力强加就改变自己的鉴定词,可以委婉,却绝对不说假话。一个物件该是真就是真,该是假就是假,该有多少价值就是多少价值。
文立言是个半路出家的鉴定师,一开始他甚至不知道行内的一些隐性规则,然而这么长一段时间下来,他的生活中几乎是被不断的鉴定填满,环境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当学生的时候,文立言是个好学生;成为鉴定师的时候,文立言也不会违背自己的一贯作风。当你知道你随意鉴定的一件物件可能会给人带来一笔巨额财产,也可能会让一个人失去一切的时候,怎么能够不慎重呢?
这一行里,有太多人倾家荡产买了一件物件,却被鉴定师一句话说的一文不值,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选择死亡的事情了。
不管对那些自己的时代到处都是的东西是如何看待的,文立言鉴定的时候却一直很认真,从来不曾敷衍任何一个物件,这是原则。
所以,曲静澜这样睁眼说瞎话,让文立言十分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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