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风一跃而上,从楚越手中接过缰绳,眼看着楚越拍拍马的后臀,示意它快些上路,却再无其它动作,不禁望着他。
楚越感受到那道目光,仰头道:“少主放心,您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的。”说着就要隐匿到暗处去。
他的职责本就是暗中保护他,况且圣门那边都知道他来救晏怀风,两个人的目标肯定比一个人的目标要大得多。
然而他却没法转身,身上忽然涌来一股外力,几乎不由分说地,他就被晏怀风伸出手,从容地拎到了马背上,形成了两人共乘一骑的姿势。
楚越被吓了一跳,现在他坐在晏怀风的前面,晏怀风的双手从他两侧伸出,驾驭着缰绳,感觉就好像把他抱在怀里一样。
“少主,属下怎能——”
“嘘——”晏怀风一拉缰绳,身下一晃,马匹已经撒开四蹄欢快奔走,梅里雪山和坍塌的冰狱在身后越来越远。晏怀风若无其事地说:“非常时刻,毋需计较。”
两人此刻靠得极近,楚越比晏怀风稍矮,也不知对方说话时有意还是无心,总觉得那呼出的气流在耳边轻轻拂过,带来一阵又一阵温热的感觉。
楚越努力保持镇定——虽然他无法镇定的内容是,自己作为下属,怎么可以和少主共乘一骑,这简直是太无礼了!
楚越的手不知该往哪儿放,好像无论如何都会碰到晏怀风,纠结了半天,只要揪着马脖子上的一撮毛,全身僵硬地绷紧。
晏怀风看着那个孤身闯入冰狱救人时依旧面不改色无比镇定的人却因为跟他一起骑马而紧张得手足无措,嘴角勾起,再一次心想,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月上林梢,暗淡的天幕下,一骑两人绝尘远去。
清晨,奉里小镇上行人寥落,大部分镇民都还沉睡在梦乡之中。嘚嘚的马蹄声沿路响起,一直响到镇中心的伽蓝酒楼之前才停了声息。
酒楼刚刚开门,没睡醒的小二半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桌子,见有客来,连忙振奋了精神将毛巾往肩上一搭,满脸堆笑地迎上去。
只见两个青年从马背上下来,一看那气质就是大户人家的出身,于是表现得更加殷勤,笑得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两位——”少爷二字还没出口,一眼瞥见对方腰间的配剑,连忙从善如流地改口,“两位少侠,打尖儿还是住店?可算是来对地方了,不瞒您说,咱们伽蓝酒楼,可是这奉里镇上最好的酒楼。嘿,无论酒菜还是上房都包您满意。”
这两人正是一路风尘的晏怀风和楚越。
晏怀风也不上楼,向小二要了方干净帕子,楚越立刻接过来将桌椅又重新仔细抹了遍,才让他坐下,自己默默地站在他身后。
小二常年在这客栈,来来往往见过的人不知凡几,这一下自然马上就看出哪个才是该讨好的主,忙忙地换了套干净茶具来,拿最好的茶叶给晏怀风沏上热茶。又偷看了楚越好几眼,心想这小哥看着竟也不像个下人。
晏怀风抿了一口,不置可否地放下,一指门外的马,轻声道:“牵下去好生伺候,草料都要最好的。”
小二答应着,却又不急着走,眼神儿乱瞟,楚越看他一眼就知他在想什么,分明是生怕遇上几个看上去非富即贵实际上跑来吃霸王餐的。他也也不言语,只从袖中掏出一片金叶子放到小二手里,用眼神示意他。
那小二高兴坏了,兴高采烈地把马带下去精心照料,走在路上还不忘把金子放进嘴里咬一咬确定真假,心想今天真是开门大吉,上赶着要把那位有钱的大爷伺候好喽。
因此待晏怀风格外殷勤,添茶递水就没断过,唱歌一样报出一溜儿楼里有名的菜肴,专门捡贵的推荐。
晏怀风点了一桌子酒菜,满满地摆在眼前,小二倒是没吹嘘,看上去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晏怀风示意楚越不必如此拘谨,让他坐下来一起吃饭,自己最后却没动几筷子。
楚越心想,少主吃得太少了,难怪会变得这么瘦,正胡思乱想间,却见晏怀风挥手叫来了小二,向他打听这奉里镇有什么好去处。
那小二一拍大腿,“少侠您可算是问对人了,说到这奉里镇啊,那好玩儿的可多了去了。咱伽蓝酒楼的酒菜自然是最好的,镇东头有散市,卖些别处不常见的小玩意儿,少侠大可去逛逛。若到了晚上,嘿嘿,咱酒楼后头那一整条巷子,多得是漂亮姑娘,男人们都爱去那找乐子。”
晏怀风原本可有可无地听着,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眉一挑,似乎充满了兴趣,打发走小二就带着楚越出了门,也不说去哪里,悠悠然地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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