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克尔很担心程远是不是生病了,他偷偷找过凌柔,拜托他带程远去巫医那里看看。
“看什么?”凌柔平日里对索克尔都很尊敬,只有在有关程远的问题上时,总是要蹦起来和他用同辈人的语气说话。
“我担心他生病。”索克尔皱着眉头道。
“生什么病?”凌柔叹了口气,竟有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他不是生病,他那是担心你。”
“担心?我?”索克尔那两条眉毛几乎都要拧在一起。他从来没想到这个词能个他连在一起。
“不然呢?担心我么?我又不去行动。”凌柔摇摇头径直走了。
于是这夜,索克尔推开了程远的门,果不其然看见程远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后装作没看见他似的接着看书。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不说话,就只看着程远的侧脸。
好一会儿,程远才像是从书中如梦方醒般看了他一眼,“哦,你来了,有什么事么?”
好像发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于是程远又向他露了一个笑。
那个笑容不是发自内心的,索克尔分辨的出来。
因为他见过程远真心笑起来的样子。
“嗯。”
“什么事,说吧。”程远说着,目光取又落回了书上。
“你这页已经看很久了。”索克尔道。
“咳,”程远咳了一下,面色有些泛红。“嗯,有点难懂,多看几遍。”
“你在担心我么?”
“嗯?”这个转折有点快,程远一时没转过来。
“凌柔说……”索克尔又皱起眉头了,仿佛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陌生拗口,“他说,你在担心我。”
“我……”程远不知怎么回答。
不担心么?怎么可能不担心。他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第一个给了自己家的人,如果没有索克尔,自己“这么大年纪”的“雌性”怕是很难在部落中有容身之处。两人又朝夕相处了半年之久,还做过那么多亲昵的事情,说不担心那得是多么的铁石心肠。
说担心?可自己第一时间就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又是什么居心?
程远没有立即作答,然而他的这种沉默与略带着雾气的眼神和泛红的面颊,却让索克尔当成了肯定回答。
“谢谢你。”索克尔起身,认真的看了看他的眼睛,然而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从来没有被人担心过。”
程远的心脏蓦地一紧,像是被人浸湿,又拎出来攥紧了挤出水来。他不敢直视青年的眼睛,那眼神是那么的干净而认真,装了一个人,就再容纳不下其他。
“索克尔,我……”程远面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突然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连同他心里所有的龌龊。
可是他不敢,于是,他又停下了。
“你是不想让我去么?”索克尔微微歪了歪头,那张脸上竟带了一点笑意,如同冰封已久的山脉突然被阳光化开了一道雪水,沿着沟壑蜿蜒留下,在太阳映射下闪着金色的光。“我必须要去的,但我会加倍小心。”
“不是!”程远几乎是喊了出来,而后,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一下子哭了起来,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像是坏了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对不起,我……”程远慌忙用袖子擦脸,一边的索克尔却是起身取了巾帕,小心的在他脸上擦拭着,克制着力道像是怕弄疼了他。
“不哭。”索克尔从来没哄过人,更没哄过哭泣的雌性,更何况,程远从来都没有哭过,这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程远只说到这里,鼻涕就流到了嘴边,他连忙想要接过巾帕擦拭,然而索克尔已经先一步动作了。
青年毫不嫌弃的给他擦着鼻涕,又换了个面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他的动作显然很生疏,但是做的又很认真。
“索克尔,我一定要和你坦白一件事情。”程远还带着抽噎,目光倒是从来有的坚定。
“你说。”索克尔点了点头,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背——他记得族里的雌性哄哭得厉害的幼崽时都是这么做的。
“我这次……我这次听到你要去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到的是我自己……我想的是,没有你的话我怎么办……”说到这里,程远又泪如泉涌,抽噎着说不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索克尔只是接着给他擦了脸,顺着他的背,待他重新平稳了下来淡淡道,“然后呢?”
程远有些懵的看着他。
还要什么然后,这些还不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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