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严默已经开始想象他带着一帮原始人大杀四方,开城建邦,成立国家,自立为王,四方都来朝拜,他靠卖盐就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时,庞大的黑影靠近,翅膀带来了一阵大风,严默身体被吹拂得一动,下意识地一抬头,顿时与那张傲娇的鸟人脸对上。
陷入白日做梦的某人瞬间清醒。
他现在还在一只鸟的掌控下,而他本人是个空有知识却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辅助职业土著男。
别说成立国家自立为王这么遥远得几乎不可能达成的野望了,他现在能在这个鸟巢中活上几天都是问题。
他也想过要么不管不顾地就直接跳下去,按照他的愈合能力,说不定几天就能痊愈到爬起来走路。
可是这几天中他得保证自己的碎裂身体不会被这只人面鸟或其他禽、兽、虫子等吃掉。他可不想成为那位金发神使一样的神赐大餐——怎么都吃不完,那样附近的生物还不得高兴死?说不定就从此驻守在他身边,今天一口、明天一口,养着他慢慢吃。
如果真变成那样……简直不能再想下去,会让他立刻失去求生意志。
话说回来,所以在没有解决眼前这只最大的敌人之前,想什么都是白搭。
“早,回来了?”严默微笑着用汉语跟人面鸟打招呼,声音特意放得比较轻。
再说就算真的解决了这只人面鸟,他一个人能在这里活下去?
这附近暂时没看到其他凶禽猛兽,不外乎这只大鸟的威慑,如果大鸟离开或死去,他能保证占有这个地盘多长时间?
到其他地方找地方落脚?他能确保那附近就不危险,就没有其他土著生活?
老兄,别忘了,冬天就要到了,而你连一座可以栖身的房子都没有。别说房子,让你搭一个不漏雨、不会被风刮走的帐篷,你会搭吗?
再说,你到哪里能在短时间内弄到足够的兽皮和足够整个冬天食用的食物?
严默的微笑变成了苦笑。
“桀!”人面鸟叫了声,抓着窝边,盯着严默。
这小两脚怪想干什么?逃跑?他会飞吗?没看到他长翅膀呀。
那么是看风景?它有时候无聊也会这样傻盯着一个地方望。
不过他不饿吗?为什么巢里的果子他没有吃?不喜欢吃?不能吃?可它明明看见过那些两脚怪吃过这种果子,而且还经常去摘。
还是……他不会吃?需要它像喂幼鸟一样喂给他?
人面鸟偏了下脑袋,一翅膀把人扇跌进窝里——没有翅膀掉出去会摔得稀巴烂,它就经常这样摔死猎物。
随即,它跳进窝里,叼起那串黄色的果实,送到少年嘴边。
“咕噜噜……”一连串不是很响亮却绝对无法忽略的腹鸣声响起。
严默顶着一头鸟毛和干草从窝底爬起来,他正在想他是不是得罪了这只鸟,金针已经握到手中,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那可怕的鸟嘴叼着一串果实送到了他嘴边。
那串果实瞅着很像是马奶葡萄的变生种,果粒更加细长一点,长度有点像小手指。
嘟噜一串子,果粒长得不密集,但果穗很长,一根茎条上疏疏散散的长了不少,大多颗粒饱满,有几颗坏掉了,发出浓郁的甜香味。
“咕咚!”有人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
严默实际上已经饿得胃抽筋头发昏,只是他前面太兴奋所以暂时压下了这个感觉,等他意识到时,他已经无法控制地伸出了右手。
人面鸟看他伸手摸上果子,喙口一松,让他自己拿着吃。
它见过那些两脚怪吃东西,都是这样用两只前爪抓住食物。
严默揪了一颗“马奶葡萄”,犹豫着送进嘴里。
这是他见到的第二种他不认识的食物。第一种是昨天草町送给他的水神树叶,当时他一犹豫,没及时吃,带着几片和原战一起去找羊群,结果被大鸟抓来也没吃成,如今那几片叶子早不知掉到什么地方。
话说他那个毛头主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记得那小子当时想救他来着,还听到了他的吼叫声,最后还追着他跑了很长一段路。
感动吗?
他当然会感动,人渣不代表冷血,尤其是当对方在为自己付出时。
不过触动不大,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那小子。一直想着要从那些人身边逃开,可真逃开又发现没了他们,自己一个人根本寸步难行。
“唔!”皮有点涩,但里面的果肉很甜,果肉不像他吃过的马奶葡萄一样多汁,似乎更为凝实和脆口一些。
看到小两脚怪开始吃东西,人面鸟的喉咙中发出代表喜悦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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