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玦仿佛完全没有注意一般,慢条斯理地下着指令,大臣们点头点得犹如捣蒜。
尽管龙君的出现太过出人意料,但王位的归属问题是毋庸置疑的,先前那位代理了几百年王权的家伙居然还想企图政变——看,前面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不过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殷玦的脚底下,一滩浓稠的血液还没有完全散尽,他为了节省时间,一出现就用雷霆手段重新拿回了原本属于龙君的王位,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五百年东海能被外族压迫成现在这个窝囊样子,可算是把他当年的脸都丢尽了。
“散了吧。”殷玦算着时间龙崇宇他们应该到了,便冷着脸地站起身来,以龙君的身份站到最高点很简单,但是想要改变现状却不容易,如同当年的殷浅一样。
殷浅即位的时候王权流落到外人手里的时间更长,所以也比殷玦要艰难得多,因为时间的隔断会让新生代的海族逐渐失去对龙的敬畏,慢慢地王权就不再是只有龙君才可以碰触的东西。
深渊底下,龙崇宇毫不费功夫地找到了那个关押了他很长时间的牢笼,沉甸甸地挂在海藻丛中,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迎来新的主人。
龙崇宇走进牢笼里,自打他离开以后,整个笼子就完全失了效,他站在原来被锁链困囚的地方,现在也能清晰地看见到外面阴气森森的景致了。
殷玦来得有些急,他是先去了偏殿发现龙崇宇不在然后才找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故地重游,他只觉得莫名地有些心慌。
“过来。”龙崇宇站在一株海藻下,巨大的水生植物长得遮天蔽日,他在植物的根部刨开了一个大洞,从里面抱出了一个酒坛。
殷玦慢吞吞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龙崇宇的神色。
龙崇宇的表情很淡,可是当他看出了殷玦的忐忑以后却伸手将他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打开看看?”
殷玦点点头略松了一口气,酒坛子里没有液体,分量也很轻,在他揭开盖沿的时候似乎还听见了龙崇宇加速的心跳。
殷玦怔了怔,打开后,只见里面满满的都是一些细碎的字条,他曾经写过龙崇宇的,有的条子剪得很整齐,明显精心准备过,有的则是随手一撕,巴掌大小,写得密密麻麻,非常零碎散乱。
殷玦抱着酒坛低下头,这些东西那么零碎,整理出来是需要花心思的。
“我收集了很久……不全,只剩这么点了……”龙崇宇声音有些发沉,顿了一下后,他接着道:“因为有时候想你想得没办法,就只能看看这些。”
殷玦一声不吭。
龙崇宇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一直都很后悔,为什么当时要选择先报仇而不是见你一面。”
殷玦眼眶微微发红,他其实可以理解,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尽管带有好感也总不会比报仇雪恨还要重要。
“我一个人活着本来都已经习惯了。”龙崇宇拿出纸条翻看上面的字迹,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模糊不清,“结果你陪了我那么久。”
这一份心意从来不比殷玦的少,只不过殷玦一直都不相信罢了。
殷玦把怀里的酒坛抱得紧了些。
龙崇宇温声道:“要带走它吗?”
殷玦摇了摇头。
龙崇宇眼神微黯,“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不要它吗?”
“我们把它埋在这里。”殷玦小声道,“你对我不好的话我再过来看它。”
龙崇宇顿时哭笑不得,赶紧把人圈进怀里道:“我怎么可能对你不好?”再说都到那时候了又能怎么样,平白受了欺负自己一个人忍着吗?
龙崇宇想了想提议道:“你可以把酒坛子挖出来直接砸我脑袋上。”
殷玦呆呆地看着龙崇宇,眼睛徒然发亮,不过片刻后又黯淡了下去。
龙崇宇见殷玦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开心,脑子一转自己也发现了问题的症结,不过他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打算妥协,“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这样你才不会轻易地离开我,但是我可以保证,你永远也不会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自从回到东海,殷玦每天都非常忙碌,不仅要带着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具,还要搀和不少勾心斗角的事情,内有隐患未除,外有强贼骚扰,他只觉得海族的情况或许并不比先前强制关闭了通道的妖族强上多少。
这天忙完以后他并没有着急着回到他和龙崇宇居住的寝殿,而是偷偷摸摸地转了个弯,朝着某个不引人注意的方向跑了,等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他又悄悄地化成了青龙,一个摆尾就朝着东海深处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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