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赵春秀,赵春秀说自己没卖过,路功也绝对不会记错,他也没卖过。
两个人这才把怀疑的目光盯向了家里唯一一个外来人。
有次吃饭的时候夫妻俩就装作不经意的说起了这件事情,赵财的反应比谁都大,好像受了很大的侮辱似地摔了碗筷拂袖而去,当晚还把欠了很久的伙食费丢到了路功的面前,一声声冷笑。
夫妻俩这又犹豫了,路功问路德良是不是把家里东西偷出去卖掉了,赵春秀哭的像是死了妈,差点不顾一切和路功打起来。
路德良赌咒发誓说自己没干,但赵财的态度确实又好像是清白的。
发现他偷东西是一个非常巧合的契机,路功那天吃拉了肚子,上了厕所之后摸到房间去和赵春秀吵架,骂的震天响,吵到一半路功发现自己忘记了关店门,担心有人来偷东西,就下去打算把门给关掉。
他脚步声并不大,下楼时又着急,刚进店里就看到赵财跟触了电似地发神经朝着门口跑,头都不回,路功当时有些怀疑,赶忙去翻自己的烟柜子,果然发现少了两包黄鹤楼。
麻痹家里出贼了!这贼还忒会演戏!
但为了面子上好看,他也就敲打敲打了赵财,没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没脸,但由于门市的房门是屋里可以直接打开的,没人在的时候绝对防不了家贼,路功索性买了一把可以反锁的锁头,换到了门市上,用钥匙反锁之后,除非用他手上的那个钥匙开,否则绝对从家里进不去。
换锁当天,赵财的脸色就很不好,在二楼低着头阴森森看着夫妻俩半天,才冷笑一声回到自己屋里,把门摔的震天响。
然后他满世界的说啊!说路德良偷了家里的东西,但路功和赵春秀护短,偏要赖在他的身上,还到处谣传路功和赵春秀吵架的话,说他们俩晚上的时候声音挺大让他睡不着觉,什么脸红的话都敢往外说,说的一段时间之内镇里人都红光满面的。
路功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有人坏心特地说给他听,听得他当时差点气死,他生气的方式就是打老婆,何况赵财本来就是赵春秀嫡亲的堂哥,一开始也是赵春秀说服他让赵财住进来的,现在出了事情,可不就是赵春秀的错么?!
赵春秀没办法,只好去和赵财说,赵财冷言冷语讽刺她:“你都不给我脸了我干嘛要给你好过?”
对这种人赵春秀就没了丝毫办法,然而赵财显然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关系不好之后,两家人的日子就开始越来越剑拔弩张。
前门锁掉之后,赵财在路功他们不在店里时进出房子的唯一方式就是走后门,后门就是厨房和饭厅,他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和赵春秀一家吃过饭,但他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厨房,以前和赵春秀一家搭伙吃饭的时候他每个月给一百五的餐费,但两家人没一起吃饭时这钱自然就不给了,不给就不给,他好歹别吃啊!可每天早上起来赵春秀都会发现饭桌上的剩菜一夜之间少掉大半,碗槽里还有新出现的脏碗筷,赵财存心要给他们不痛快,连掩饰也不屑去做。
问他的话,他就咬死了自己没吃,好几次后赵春秀终于受不了了,在门市里一边骂街一边撒泼,狠狠的大闹了一回还和他打。隔天口无遮拦的赵财就满大街说赵春秀刻薄亲戚,自己作为堂哥在她家吃了一顿饭,就看她脸色看她撒泼打滚。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镇里人当然是帮着一起骂赵春秀了,来买东西的时候还要或多或少的嘲笑两句,赵春秀脸被丢了个干净,没几天连乡里的母亲都找上门来训斥她,说她太不大度,嫁出去就没了良心,对娘家的亲戚这样刻薄,还让她把赵财买房子的钱还回去,一家亲戚的住就住了,还拿钱真是不像话。
赵春秀又和她妈吵了一架,母女俩一并的撒泼,她妈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气,对残暴的丈夫口不能言,然而对好欺负的,比如说自己的女儿,那可是说不完滔滔不绝的国骂。
赵财毕竟是赵父那边的亲戚,眼看赵春秀他爸在宗室里没了面子,要亲自出马教训刻薄的女儿,赵春秀终于蔫儿了,她怕被她爸揍,她爸杀了一辈子的猪,力气可比路功还大。
她没辙了,只好当面和赵财道歉,赵财装腔拿调的在赵母面前削赵春秀的面子,赵母还自以为聪明,帮着一块儿教训女儿,赵母一走,赵春秀眼泪都险些哭干。
她不敢再刁难赵财了,只好每天都费事把剩饭剩菜搬到楼上房间,厨房里什么东西都不敢放,夫妻俩在自己家吃饭,搞得却像是做贼。
赵财没地方偷东西吃,心里不痛快,前门又走不了,后门又空荡荡,某天终于气的把到他屋里玩儿的路德良狠狠的揍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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