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安深吸了一口气,特别感慨:“他家的卤料好鲜。”
路文良觉得很有趣,当初他也是靠着王婶儿女儿的卤料才能赚够第一笔钱,得以抹消后顾之忧,他家最出名的却不是卤料,而是善心。
王婶儿忙碌中看到他,先是愣了愣神,瞬间就认出了路文良的模样,眼中万分惊喜,连生意也顾不上就跑了出来:“良子!你回镇上啦!?呀!都那么高啦!?”
“王婶好,”路文良弯腰和他拥抱,眼神温柔。
这世界上还是有对他好的人,而且并不止一个,这就足够了。
……
周伯下午才到,刘阿姨没来,说家里忽然来了亲戚,那时候路文良刚吃过饭,王婶儿的手艺比唐开瀚好多了,唐瑞安丝毫没有架子,吃的头都不抬,也很招长辈喜欢。
周伯把礼物给王婶儿的时候,路文良差点被揍,王婶儿他女婿虽然老实,却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袋子里那一盒干海参值钱,死都不肯要,他是个闷葫芦,平时不太讲话,在镇上这群八卦居民里也不太有存在感,路文良倒是挺尊重他,他是真的孝顺,对王婶儿照顾的比亲儿子还要尽心,他很少被重视,路文良的高看对他来说很是受用,好不容易被说服收下礼物后,他还闹着要把剑南春开了和路文良喝几口。
路文良还有事儿,今天实在没法儿和他喝,但那么长时间没碰这东西也有点馋了,于是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口,裹着棉袄就和王婶儿她们一道出门了。
喝了酒之后的路文良脸蛋红扑扑的,他有点上头,却不晕,这辈子第一回喝酒能这样就挺不错的,但也有醉酒后遗症,那就是他的精神显得比往常亢奋很多。
路上王婶儿和他说起了村里的事情,她懂的东西比周伯多,也细心,同一件事情在她看来也比大多数人要清楚些。
那群来村里勘察的队伍,领头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姓邱,叫邱松,听口音就是束海本地的,他看着像个文化人,说话挺秀气,也不痴肥,斯斯文文的,得空了就带着一众中年人跑到后山。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只是背着大包小包拿着放大镜啊啥的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脸上表情跟做梦似地,然后看到路文良在村口的老房子,又叠着人墙翻到屋顶上去看,看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就被人发现了,然后叫村民们拿着锅铲和铁锹给赶了出去。
路文良打电话劝过周伯之后不久,他们就又来了一次。
这一回还是那个邱松,他进山之前还和村民们沟通了一下,还打了招呼,邱松要给钱,但周伯没要,这群人这第二次来的时候就开进来一辆皮卡车,一开始陷进了后山前面的几个泥坑,好不容易挣扎出来了,车却没法儿再开,这一回出来的时候就挺狼狈的,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周伯当晚就在路文良老宅边儿上搭了个棚子,没回家,彻夜帮他守着老屋,怕给人偷东西。
结果这群人出来之后,就端着照相机到处拍照,也没有爬墙,表情还特虔诚,看到几个老人都嘘寒问暖的问好,还问村子里的人和事儿,最多问的就是后山。
听到周伯抱怨后山的树烧起来烟大的时候那几个人表情都挺扭曲,周伯不明所以,但看着几个新来的小年轻苦哈哈的吃白馒头就白开水,心里也可怜,就让他们来家里吃了顿饭。这群人跟八辈子没见过肉似地,把周伯家里仅剩的一条熏猪腿啃了个干净,然后就支支吾吾的劝老人家说,最近别卖房子。问的深了,却什么也不说,后来没办法了,才留下个消息,说自己住在县城里,还给周伯留了个门牌号和电话,还因为熏猪腿,留下来一百块钱。
周伯弓着身子从自己皮鞋的袜子里掏啊掏,掏出一张硬邦邦的纸头递给路文良:“那,他地址写在这儿了,你自己看。”
路文良小心的接过来。
这是一张很典型的记事本上撕下来的纸,背面还有印刷精良的万年历,纸上的笔迹异常好看,龙飞凤舞却也清晰的写着一排字
“人民公路白云营五栋一单元。”
这大概是个私人的地址,底下是电话号码,但估计也是门房或者单位的,这年头自家里想要装个电话可不便宜。
周伯有点紧张的盯着路文良的脸:“咱们来找他干啥啊?良子你家是不是少东西了?我就说要提防他们……”
“没有!”路文良失笑,安慰了一下周伯,“我就有些事情要和他谈谈,您别瞎担心。”
说罢,他扭头看着一脸隐晦好奇着的唐瑞安,露出一个我就是不说的微笑。
白云营就在路文良以前上学那一中不远的地方,算是学区房了,附近的房价是边郊最高的,住的也多数是老师或者其他条件比较好的人,路文良找到地方也没花费多少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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