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和以敖在地里查看稻子的情形,听了以乐跑来说夫夫俩到了,便从地里回来,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饶是白父这样种了一辈子地的农夫,也觉得眼前的画面实在温馨,忍不住嘴角也挂上笑。
看到白父回来,夏越和式燕都关心地问之前的伤可痊愈了。白父笑嘻嘻地指着额头给儿子和儿壻看:“结痂了,沈大夫的药都是好东西,好得可快了。”
就是那些好药,肯定都贵啊,白父和白爹爹一开始还舍不得用呢,后来是以敖劝的,说既然哥夫都当他们是自家人,这么照拂了,他们再过分客气,反而显得见外了,白父这才同意把那些药往自己额头上撒。
这天夏越和式燕是在白家吃的晚饭。夏越说了雇人收割的打算,白父自然是答应的,白爹爹也知道这是儿壻疼惜式燕的表示,心里很是开心。
饭后,夏越陪着岳父下棋,小酌,让式燕跟着白爹爹回屋里,说些卿倌的话。
白爹爹其实心里是很激动的,农家的卿倌大都是早早许了人家,早早怀了孩子,式燕今年都十九了,看看这周围十几二十户人家,十九岁的卿倌都有两三岁的娃了。他也是盼着当外爹爹的,本来希望式燕早点给云家生个郎官,不仅可以继承云家,后头也还能再多生几个。骆越的卿倌过了三十基本就很难生育了,想多要些孩子,自然是越早越好。
只是看式燕今年心思都在稻子上,云少爷又是宠着他,放任他做自己想做的事,甚至还自己来陪着一起下田,白爹爹感慨式燕许到好人家的同时,也知道今年大概抱不到外孙了。谁知秋天还没到呢,就听到说式燕怀上了,以敖回来说的时候,可把白爹爹高兴坏了。
这会儿白爹爹在房里拉着式燕的手,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卿倌好看。其实云家有个医术那么高超的大夫,他是很放心的,也知道云夫人肯定能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只是身为爹爹,还是忍不住自己再把事情交待一遍。这些东西,不怕听多,就怕漏了哪项,不是么。
入秋之后,天气渐渐凉爽起来。
式燕没有出现害喜反应,倒是吃得越发多了。沈大夫说,他这是因为面上的肉活动越来越自在,加上怀了孩子,更是刺激了食欲,只是不能吃太多,吃坏了胃肠便不好了。于是向来由着夫郎吃的夏越,也开始控制小吃货的食事了。
正餐可以吃多些,但不能吃太饱,平时饿了,就吃一小盒点心或是果子,秋天干燥,夏越特地给他备了不少水果,每次一小碟子,吃完了不给加。
式燕倒是没什么怨言,他其实不是很饿,就是嘴里总想吃点什么,有小食嚼嚼他也觉得很满足。
距离出穗已经过了约五十日,草偶人也在田里站了近一个月。此时的田里,金黄色的稻穗沉甸甸地垂坠着,在阳光下反射着美丽的光辉,秋风吹来,便翻起层层麦浪。
夏越雇了十个人来给白家收割,人是管家寻来的,管家看人的眼光云老爷和云爹爹都很放心。夏越自己跟那几个人交谈了一番,也觉得都是实在人,没有什么花心思。
式燕跟着丈夫一起来到田边,看着稻田,心里十分雀跃。
他知道自己不能下田,虽然心痒痒的,但他心想不能让丈夫担心,便乖乖站在一旁。
看着白父安排好人之后,夏越笑着对式燕招手,让他到身边来,然后递给他一把镰刀。
式燕瞪大了眼,看着镰刀,不敢接,只是抬头不解地看着丈夫。
不是不让他下田么?
夏越笑了笑,抓起他的手握住镰刀:“我知道你想收割,这是你为我种的稻子,收割的第一刀,你来下。”
“真的?”式燕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意。
“当然,”夏越点头,“不过,只能割一把。”
只是一把也足够了,式燕感激地看着丈夫,点了点头,看丈夫示意可以下田了,便开心地走到田里,弯下腰。颗粒饱满的穗子映入他眼帘,他觉得每一颗都那么可爱喜人,定了定神,式燕抓起一把刀子,熟练地割了下去。
白家的酒米稻子每把都有约二十株,式燕用草绳将手上的稻子捆成一扎,便乖乖上了田埂。
“相公你看。”他把镰刀放到一旁,将稻子捧到丈夫跟前,满是喜悦的双眼亮亮的。
夏越接过稻子,看着那些美丽的穗子,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他摸了摸夫郎的脸,转头对着分散在田里等着指示的人下令,众人便都弯下腰开始收割。
以敖和白父在一旁搭起了晒架,夏越过去帮忙,式燕在一旁递递绳子,或是帮着捆绑固定。这点活儿他还是可以做的,只是需要一点力气而已,算不上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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