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式燕又把手往桌上盛着乌梅的小碟子里伸,夏越忍不住劝了一句:“最后一颗了,今日可不能再吃了。梅子吃多反而就不好了。”
式燕闻言愣了愣,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手中的乌梅,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这才慢慢塞到嘴里。
夏越在他耳鬓处吻了一下,觉得自家夫郎实在可爱。
日落时分,有藇和有衍才舍得从花园回来,看俩人一身是汗,夏越便一手捉起一个,一同进浴房洗了个澡。洗净出来后,夏越让他们去北院给祖父和祖爹爹问声好,如果那边留他们,便在那边吃晚饭。儿子们听话,穿好衣裳梳好头便过了去,夏越也不等他们,直接吩咐侍从布菜。小家伙们过了去,哪里会轻易就被放回来,今日晚饭肯定只有他和夫郎两个人用了。
晚饭之后,夏越才想起有话忘记告诉夫郎:“明日开始,我就一直待在家里陪着你了。”
“梅酒都酿好了?”式燕在屋里慢慢走着消食,听到丈夫这么说,便回头看他。
“今天都放进冰窖了。田里我也打了招呼,暂时不过去了,夫郎都快生了,我哪儿还能到处乱跑?”
式燕眉眼都弯了起来,也许是生有藇时不能陪在自己身边,丈夫在意得不行,一年后有衍快出生时,他就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身旁的。到了今年,又是这样。已经成亲好几年,丈夫对自己却一如既往的体贴,式燕每每想起,都会感叹自己的幸运。
“那这几日,相公就帮我看看账本吧,”式燕从柜子里拿出一本账簿,递给夏越,“我这些天总是不想动,看也看不下去,实在有些耽误事。”
夏越接过来,笑道:“当然没问题,夫郎的请求,为夫怎么会不答应呢?”
喜久醉的事务夏越已经许久没有经手了,式燕一直打理得很好,家中也操持得井井有条。如今想起来,夏越才发觉,自己这些年一直都只是一门心思扑在酿酒上,不论是喜久醉还是宅子内务,他什么都未曾过问。
感慨着自己真是取了个贤惠又能干的夫郎,夏越心里也觉得,似乎对这个夫郎有些亏欠。自从在山中种梅树以来,他就没有带式燕去别院泡过温泉了,今年怀着孩子不能饮酒,连品鉴会也没带式燕去。夏越低头翻看账本,内心有些愧疚。
等孩子出生了,趁着入藏的日子还未到,在初秋时节,带着式燕出去走走吧,夏越想着。
式燕腹中的孩子,是在三日后的晌午呱呱坠地的。
稳官将孩子收拾干净,用柔软的缎子包裹起来,放在垫了同样柔软褥子的竹篮子里,捧出来给云家少当家,笑得眼角笑纹都深了许多:“恭喜云少当家,这胎是个卿倌,精神着呢。这下可齐了。”
夏越从听到孩子哭声起便绷紧了身子守在门前,如今看到稳官抱了孩子出来,连忙接到怀里。刚出生的孩子小小皱皱的,意料之中的不怎么好看,哭累之后睡着的小脸更是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但夏越却觉得自己的孩子真是可爱得不行。
有衍在他身后,开心地一把抓住兄长的衣袖:“是个卿倌弟弟,太好了,我们有个卿倌弟弟了!”
“嘘,你声音太大了。”有藇虽然拦着弟弟手舞足蹈,声音却是明显带了笑意的。
这两个孩子早就盼着能有个卿倌弟弟了,夏越听着身后的动静,看着怀中的新生宝宝,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等房间里收拾好了,他迫不及待地走进房里,他的夫郎躺在床上,发丝微湿,面色有些虚弱,眼神却很明亮,看到他进来,脸上是温暖的笑。
“辛苦你了,式燕。”夏越不知为何觉得眼眶有些发涩,他将宝宝放在式燕枕旁,弯下腰吻在了夫郎眉间。
有藇的声音在床幔外响起:“父亲,爹爹没事吧?”
明白儿子是关心爹爹,夏越柔着声音道:“没事的,只是身子有些虚,而且现在见不得风。”
听说爹爹见不得风,两个孩子便打消了进去看爹爹的念头,只说让爹爹好好休息,他们等爹爹醒了再过来看爹爹和弟弟,说完便安静地退出卧房,还轻轻地将房门带上。
儿子这么乖巧懂事,让式燕和夏越都感到很窝心。
“看,儿子都让你好好休息了,你先睡一觉吧,孩子我一会儿送到爹爹那儿。”
式燕微微点了点头,闭上了眼,许是消耗了太多体力,没一会儿,便听到他呼吸舒缓,一脸恬静地睡着了。
夏越再次将竹篮抱起,站起身,看了看怀中的宝宝,又看了看床榻上睡着的夫郎,两张相似的睡颜让他看得入了迷,竟怔怔地站在床边,像是如何也看不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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