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兴鬼怪之说的骆越,所谓的辟邪,说的也就是邪气,任何不好的东西在这里都叫做邪气。
夏越把旧的桃符摘了下来,用袖子拂了拂上头的雪,看到旧符比起新符颜色暗沉了不少,仔细盯着看还有种泛黑的感觉。
他心想,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邪气吧。
他将两块旧符叠起来,旁边有小厮捧着摊开的红布候着,夏越将旧符放上去后,小厮麻利地用红布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据说这些吸收了邪气的旧符都要送到庙里去焚烧。
自身经历让夏越不由得对神怪之事心怀敬畏,他小心翼翼地将新符挂上,心里暗暗祝祷,希望看不到的神明能保佑云家一切安好。
既然不明正体的神明给了自己这番奇遇,总不会是让自己来到这里一事无成,甚至搞到家业败落的吧?夏越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命中注定的被选上的人,只想好好的在这里生活。
在夏越一脸肃容望着新桃符在心里祝祷时,旁边候着的小厮默默往外头街上扫了一眼。
云老爷注意到了,顺着小厮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摇了摇头。
拐角处,大树后头,都有适才路过云家门前的卿倌躲着偷看,自家儿子的魅力原本让云老爷很是自豪,但是经过冲喜那次之后,云老爷对城里卿倌喜欢他儿子这件事就有些觉得不喜了。
身体健康、风度翩翩的云家少爷你们是喜欢,到了落难时,这些喜欢到哪儿去了呢?云老爷当然不会认为让别人家卿倌为了自家儿子赔上一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身为父亲,实在无法没有怨气。当初无人愿意上门许亲,前去询问的又都拒绝了,那个时候心里的滋味现在回想起来还很鲜明。
既然在患难时你们放弃了,何必在看到人康复了,依然是一位翩翩公子时,又摆出这样一副倾慕的样子?
看着有几个卿倌朝着这边走来,似乎想要搭话,云老爷一点都不想保持风度,视若无睹地开口叫夏越回屋。
对身后的情况一无所知的夏越,听到父亲发话,便抬步跨进了大门,也没有回头。小厮关上大门,回过身扫了一眼顿足在几步之外的几个卿倌,鼻翼翕动,吐出一道白烟,便抱着红布包裹的旧符,转身走了。
他要赶去庙里,忙着呢,这几个只看上少爷身家外貌的,跟少夫人完全没法比,哼。
小厮回到云家宅子时,停了一下午的雪又下了起来,他缩着脖子跑回夏越住的东院时,便被夏越叫进了房里。
递给小厮一杯热茶暖身子,看对方欢欢喜喜地捧着喝,夏越笑了笑,等他暖和起来,才开始交待晚上要他做的事。
太阳完全沉下去时,云家的年夜饭开始上桌了。
骆越没有饺子,这让夏越多少有些遗憾,心想要不明年尝试一下。
年夜饭的主菜是鱼,取年年有余之意。胤城周边有不少靠海的渔村,鱼虾贝类的供应很足,因此鱼也成了胤城人餐桌上最常见的菜肴。
桌上四道荤菜,除了鱼之外,还有猪肉、鹿肉、鸡肉。鱼是红烧的,鹿肉做了汤,鸡肉去骨切成小块用肉酱烧烤。猪肉就最麻烦,做的是炮豚,做法似乎有些复杂,夏越听式燕说了一遍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只知道是把去了内脏的乳猪塞上枣子,先烤再炸,之后切片上锅炖个两三天,吃的时候再用醋和梅子酱调味。
夏越似乎听说过鹿肉不宜与鱼虾同吃的说法,只是看其他人都没有疑问的样子,就拉了式燕悄悄的问,式燕说没有这种忌讳,夏越便也安了心,想起上一世似乎是听说癌病患者不宜同食,非癌病患者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式燕指挥着家仆布菜,夏越就在一旁站着,等祖父祖爹爹、云老爷云爹爹都来到正堂落座之后,他才拉着式燕一同坐下。
年夜饭并没有太多规矩,云老爷是当家,动筷得在他发令之后。
在家人都入席后,云老爷端着酒杯,笑容非常放松。
“一年过去了,年初云家酒藏发生过问题,幸好顺利解决,没遗留下什么影响。新酒的评价很好,喜久醉和其他产业都很顺遂。但什么都比不过的是,夏越醒了,时隔三年,我们云家终于又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过年了。”
夏越有些在意云老爷所说的年初酒藏发生的问题,但他也知道不是询问的时候,他看了看家人微红的眼,想到此前三年云家在除夕夜晚或许都是愁云惨淡,心里也不免有些发酸,连忙低头回话。
“是夏越让大家操心了,请父亲、爹爹、祖父祖爹爹都放心,沈大夫说了,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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