酛摺就是为了让这个乱斗战场产生而做的工序。夏越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在完全没有微生物概念的骆越,以及上一世的古代,为什么人们能够发现这样的酿酒方法呢?
微生物的不断地消失、出现,最终会让如此美味的酒诞生于世。
夏越心想,正因如此,好酒才会带给人们无法言喻的感动吧。
晌午过后,夏越与酒藏里渐渐混熟的藏人们道别,匆匆赶回家吃他的药膳,稍作休憩后,带上式燕出门,去喜久醉。
式燕需要在初八开业之前,教会成掌柜与跑堂小二们烫酒。
因为没有式燕的黄金手指,只能让他们先凭触摸酒瓶记住温度的感觉。在他们用热水尝试的时候,式燕和夏越则在一旁研究,用多少颗墨炭,烧热多久,烫多久,能达到怎样的温度。
没有温度计,好在有一个能当温度计用的夫郎。夏越尝试自己定下温度等级,现在冬日要烫酒,到了天气转热时,就要冰酒了,毕竟有些酒不适合烫,反而需要冰过才更美味。夏越盘算着要趁现在建个冰窖。
日本酒的温度分级有多种,夏越觉得虽然这里做不到那么细的温度变化,但可以参考一些。没烫过的酒常温是二十度左右,人的体温是三十五度,再往上夏越决定只取四十度与五十度即可。
式燕看着夏越写下名称,跟着念了出来。
“常温、肤温、暖烫、热烫?”
夏越笑了笑,搁笔起身,取来三个新瓶,分别烫了大约三十五度、四十度与五十度的热水,让式燕感受记下。他很庆幸自己曾经嫌弃用温度计显得太不专业,刻意练出了烫酒技术,否则他就是知道烫到多少度的酒味道如何,也教不了式燕。
式燕一一记住,然后尝试自己烫出同样的温度,并记下需要的墨炭数量、烧热的时间、烫酒的时间,再反复试验。夏越在一旁协助,夫夫俩花了三天最终定下这份喜久醉独家的烫酒方法。而这时,成掌柜他们也摸了三天的热瓶子,终于是能分辨不同温度的差别了。
窑厂在初六那天送来了第一批的十一个海水纹与第二批的十个缠枝纹成品。夏越拿了一个海水纹的塞给式燕,让他带回家,于是喜久醉最终用上的就是二十个桃樽。
桃樽是窑主给起的名字,夏越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每个桃樽容量为一合,长身、细颈、圆肚,口比梅瓶略大,并非圆口,而是捏出了个尖嘴,方便倒酒。桃樽的壁比较厚,仅仅用来盛酒及注酒,烫酒依然用梅瓶,烫好后再倒入桃樽再端给客人,不仅可以让客人慢慢享用美酒也不会变温,还能防止有心人将喜久醉的烫酒技术偷学了去。
这期间,成掌柜已经将栈牌重新挂好,酒作大类,底下跟着各式菜肴。新酒价格容易接受,味道活泼有力,而熟成的酒较贵,味道也更深邃,成掌柜按照年份排了顺序,在酒牌子旁边挂上标明年份的栈牌,再挂上价牌。
餐牌也全部做好,方管事亲自写的菜单,字迹秀雅,刻意走了空灵隽秀的风格,看惯了他平时一手狂草的成掌柜很有些适应不良。
等一切就绪时,众人才发现,日子已经是初七,明天喜久醉就要重新开门迎客了。
第19章 年初八
初八这一天,酒藏倒甑。
倒甑即倒蒸桶,意味着从这一年酿酒季开始,每天都要进行的蒸米工作,到今天就全部结束了。
酒藏里喜气洋洋,因为倒甑是酿酒告一段落的大喜日子。这天之后,藏人们不需要再紧张地早起洗米蒸米,酒的酿造已经全凝聚在一个个大桶中,接下来就要靠杜师的经验和技术,给酛加温,搅拌,小心地呵护,等待它慢慢孕育出酒。
藏人们开心地清洗甑和其他木桶、木铲,脸上挂满笑容,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杜师也露出了笑纹,眉间舒展了开,向来锐利的双眼也眯了起来。整个酒藏都是轻松愉快的氛围。
夏越跟着大家一起打扫蒸米室,彼此有说有笑。
“对了,少当家,”釜屋擦着地,突然回头道,“今儿个初八,喜久醉要开门了吧?”
擦着木梯的夏越笑着点头:“对,今天开张。”
“那少当家您怎么还在这儿?”别的藏人问,“不需要到喜久醉去吗?”
“开张在正午,还有一个时辰呢,我在那之前过去就可以了。”夏越说着直起身,“我去了也帮不上忙,喜久醉的管事掌柜都能干着呢。”
“少当家您就逗我们吧,大家都知道了这回喜久醉要有大动作,不都是您给筹划的么?”
听到釜屋这么说,其他藏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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