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几拿刀,又被老耿抢过去,老耿扬刀往门头上一剁,晃得刀柄嗡嗡作响:“哈哈哈哈!这招叫做震场!”
程几说:“彪哥,这是咱们家自己的店,而且前两天才开张。”
老耿慌忙拔起刀,“忠义仁勇”的招牌已经毁了,正中间好明显一道刀痕。
“……”
老耿痛哭失声。
程几安慰道:“彪哥,我去调一块腻子把洞填上,然后再漆一遍,看不出来的……你别哭了,别蹲大门口啊,街坊邻居都看笑话呢……”
老耿说:“呜呜呜我真没出息,狗改不了吃屎。”
程几说彪哥你怎么叫没出息呢?你是最好的师傅,你看我学会这一招了,说着抓起砍刀走到厨房往案板上一剁,手法迅疾如电,眼神凌厉如冰,气势蛮横毒辣!
老耿惊道:“哎嘛!小程你真会啦!”
程几说全亏你教得好,以后你让我砸谁家场子我就砸谁家场子,你快别哭了啊!
老耿说我老了,往后就指望你们年轻一代了!
程几说行行行,我保证把您的事业发扬光大……
新店开张所选择的时机一般,正好在春节前外来人口最少的时候。凰村虽然是旅游区,但名气不大,春夏秋三季天光明媚时还算游人如织,现在简直是荒烟蔓草,渺无人迹。
但老耿坚持营业,每餐卖出三五碗扯面,赚的钱连电费都不够。
老耿乐观,说做的是候鸟生意,必须等旅游旺季。附近山里有梅花,梨花,樱花,杏花,桃花……从早春二月直到夏初均是花季,整个凰村的旅店客栈道那时就会一房难求,游客多了,面馆生意自然而然也就好了。
程几觉得有理,每天除了准备食材、打扫卫生,就是陪着老耿晒太阳吃茶,没事瞎聊,顺便学学他的街头招式,日子过得倒也闲暇。
老耿除了喜欢茶,还喜欢喝酒,而且从来不在家喝,喜欢泡酒吧。
凰村有几家酒吧,都是本地人开的,老耿只喜欢去其中一家清吧。那家的老板年轻时和老耿一起混过,也不是善茬,但近年身体每况愈下,只能上岸从良了。
程几晚上经常陪老耿去泡吧,他量窄只能喝些啤酒,然后听别人胡吹海侃。
他和热爱泡吧的本地哥们儿混熟了,大家喜欢他,黄汤灌多就出去替他吹牛,说彪哥店里的那个春红,真他妈长得好,脸蛋俊身条好吃苦耐劳,倒是可以招回来女婿。
果然没过两天就有人上门保媒拉纤了,点名要找耿春红。
受生活和老耿所迫,程几被麻核塞嘴五花大绑在电瓶车上去相亲,对方是老耿哥们儿的外甥女,有车有房条件不错,主要嫌他太年轻,放了他一马。
这件事对程小爷的人生影响很大,好几年不敢碰电瓶车。
除了陪老耿瞎混,程几还负责陪张副院长。
玉姐大约是不放心,三天两头从宏城往凰村跑,每次都问同样的问题:
还习惯吗?老耿对你好不好?身上有钱吗?晚上睡觉不冷吧?
前三个程几都能很快给出肯定回答,最后一个不能,因为真得挺冷。
为了解决老房子冬季湿冷问题,玉姐带着程几去买取暖器,她贪好贪多,非得买那只功率最大的,结果拿回来后开不了,一开面馆楼下的空气开关就跳闸。
于是程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想法设法私拉电线,制造电气隐患。
总之在凰村,一代特警同志办假证、喝酒、相亲、偷电……就这么逐步逐步堕落了。
到了大年二十八,玉姐又带着年货过来,问:“小程,还习惯吗?老耿有没有给你发工资啊?我上回买的取暖器好不好?”
程几说:“习惯。没发工资。好。”
玉姐打开车子后备箱让他们搬东西,突然一拍脑袋:“人上了年纪忘性大,还有两大袋东西和一条猪腿掉家里忘拿了!”
老耿说忘了就忘了吧,玉姐坚持己见非要回去,并拉程几一起走。
两人回了宏城玉姐的家,蹭了玉姐夫的一桌好菜,又杂七杂八地装了许多东西,这才往凰村去。
路上,玉姐说:“我是故意把你带出来的,一是散散心,二是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程几问。
玉姐说:“你就在凰村呆着吧,别回宏城,那两位都来找过你,一个来了三次,一个来不光自己来还带着人,院里院外地乱搜。”
“那两位”是哪两位,不明说程几也能猜到,他尴尬地直摸鼻尖,含混地说:“我得罪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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