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箭飞射,吕仲明本能地感觉到危险,顾不得再说,拉弓一箭,箭矢飞旋射去,将提着长刀,冲向罗士信的敌将登时落马,被奔马一顿践踏,生死不明。
罗士信看也不看吕仲明,学着他的动作朝他那边抛了个飞吻,一转身又杀回去。吕仲明马上喝道:“箭矢支援!”
“杀——”
就在这时,埋伏许久的秦琼终于出战了。
秦琼带兵从追兵背后掩杀而来,叛军登时大乱阵脚,罗士信悍不畏死,带着自己的军队硬冲,吕仲明吩咐人收了弓箭,分作左右翼,包抄上去。
“卢明月死了——”
“卢明月中箭身亡——”
“莫再负隅顽抗——放下兵器,绕你们不死——”
上万人同时呐喊,声音惊天动地,叛军登时胆寒,联想起日前吕仲明那箭无虚发的神技,登时自乱阵营,将领大声喝斥,却奈何败势已成,自己人互相踩踏,推搡,败兵散入山林之间。
“别追了!”秦琼喝道:“夺城!”
罗士信这才悻悻一摆长槊,掉头冲向祝阿城内。
叛军一败,吕仲明便率军绕过战阵,赶往祝阿,城内已人心惶惶,吕仲明到得城外时,木制闸门倏然大开,一群农民军手持锄头,镰刀冲了出来,吕仲明登时吓了一跳,手下纷纷弯弓搭箭,吕仲明道:“且慢!”
部下被制住,农民军那动作显然是自发的,纷纷看着吕仲明,又有人怕了,后退一步,紧接着跑路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朝城里躲,有的朝城外跑。纷纷作鸟兽散。
吕仲明知道卢明月肯定是趁乱逃了,也不打算再等秦琼,吩咐道:“随我入城去。”
然而下一刻,城里走出一个老僧人,站在木门前。
“吕将军?”那老僧人垂着花白的眉毛,眯着双眼,眼睛抬也不抬,手里拈着一枚五光十色的琉璃珠。
老僧人身边,跟着一只通体白色,足有野狼般大的白犬。
吕仲明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左右看看,秦琼与罗士信还在远处,回援不及,暗道怎么办?正主儿这么快就来了?
“不错!正是我家吕将军!”部下道:“兀那和尚,快快让路!莫要拦阻官兵剿匪!”
吕仲明一抬手,示意部下噤声,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这人必然是佛门中的重要人士,只不知道是谁……秦琼与罗士信来了也没用,他俩终归是凡人。
吕仲明翻身下马,老僧人便双手合十,朝吕仲明一礼。
吕仲明站定,双手一合,以左右手抱拳,内掐子午诀,外作太极图,朝那老僧人一躬身,同时心念电转,想到无数个念头:佛家也并非都是一伙的,自己在玄门内被封住一身修为的事,这老和尚知道不?他是谁座下的?
就在行礼的瞬间,吕仲明又注意到老者似乎实力不强,然而手中的那枚法珠,确实是了不得的法宝,还有身边带着的白犬……
第六回:闵公
白犬一直警觉地盯着吕仲明,吕仲明真身乃是天地神兽,位于食物链最顶层,除了两名父亲之外,哪怕是凤凰玄武,见了都要让他三分,想必此时那白犬更怕,便不甚在意。
“老朽替祝阿全城百姓,前来求吕将军一诺。”那老僧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卢明月聚众作乱,乃是情非得已,天道使然,想必吕将军也知江山气数,此城内百姓本是无辜,求吕将军网开一面,留下全城百姓性命。”
吕仲明不知道按照大隋的法令,祝阿城中叛乱,百姓该当如何处置,然而这老和尚话中之意,他是清楚的,隋朝气数已尽,犯不着再造杀孽了。
主帅还没到,吕仲明尚无法承诺他,便道:“天道不仁,并无好生一说,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待秦将军来后,我会代为转告,法师请。”
那老和尚抬眼,看着吕仲明,颇有点意外,旋即缓缓点头,城内又出来一名妇人,失声道:“闵公!快回来!与官兵是说不通的……”
吕仲明此刻方知此人名叫“闵公”,看他蹒跚步伐,又不像哪个大BOSS,便心思复杂地目送闵公回城里去,那头大狗摇了摇尾巴,临走时还看了吕仲明一眼。
吕仲明进了城,只见祝阿县城内一片萧条之景,凡有农夫被卢明月的叛军抓来做徭役,建筑工事的,见了官兵便作鸟兽散,吕仲明要找个人问话,百姓都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不杀你。”吕仲明道:“我就问个事,闵公是谁?”
被问到话的农夫战战兢兢道:“闵公是我们这儿的活菩萨,三年前就来祝阿了,住在山上一座破庙里……军爷您饶命……小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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