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力扬对蒋家,实际上一贯是有些看不起的。蒋方舟是个实打实的暴发户,虽然比普通的暴发户有点文化,但这无法掩盖他是个暴发户的事实,言谈举止、对内对外的每一件事情,都比不上刘力扬漂流海外所见到的那些一二代贵族们的做派。
身为暴发户的儿子,蒋梦麟又能好到哪儿去?别以为伪装出温和儒雅的表象自己就会被他骗过!只不过刘力扬没那么傻,蒋梦麟在系里人缘好那是出了名儿的,B大里在读的学长们,包括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伪装中庸的官二代,都能和他聊到一起,系里追他的女孩子们就他所知道的就有七八个,他当然不会那么没眼色直接跑别人面前把蒋梦麟戳穿,但蒋梦麟的人缘那么好,这代表了什么?
那些帝都的乡巴佬都吃这一套呗!
论起装,谁不会啊?刘力扬于是也学起蒋梦麟对什么都平平淡淡的样子,有人来和他打招呼,就拉出精确的笑容点头问好,然后暗地里拼命地补充课内外知识,但求要天南海北新闻政局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这在学风开放政治气息浓郁的B大,确实是有点用处的。加上刘力扬跟个傻大款似的三天两头请同班同学吃饭,出手大方又不爱计较,别说,他的人缘还真是渐渐好起来了。
虽然那些公认的背景深厚的学长们还没有把自己当回事,但刘力扬尝到了甜头,已经更加有自信,自己一定能把那个一无是处的蒋梦麟打得落花流水了。
蒋梦麟看到蒋方舟,连步子都不带顿一下,直接抬脚进了电梯。
蒋方舟这下慌了神,儿子这是在怪他呐!
他一拍大腿慌忙就朝电梯上跑,嘴里喊着:“小麟!小麟!爸爸在这儿!”
蒋梦麟皱着眉,却不好装作没看见了,半冷不热地把迈进升降梯的腿缩了回来,眼皮子一抬:“哟,真巧。”
跟在后面的刘雅脸色立刻难看到极点。她一瞧见蒋梦麟,心里就止不住地害怕,蒋梦麟划得那一刀又快又狠,直直地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惨烈的大疤!在蒋梦麟面前,刘雅说什么也硬气不起来,索性不往前走,远远地坠在了后面。
蒋方舟自然感觉到了儿子的疏离,心下立刻一凉,悔意更甚。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原本好好的家一定要拆散,却娶回来一个比李月玲还要木讷的女人!连唯一的儿子都不和他亲近了!
这就是刘雅的功夫还不到家了。人呐,装模作样一天两天,还是游刃有余的,可要是让她一如往昔地装模作样一两年,没有一定的功力,还真是有点困难。更何况,刘雅的日子,除了那道伤,实在是顺遂地很,久而久之,不免就放轻了戒备,慢慢显露出许多从前的恶习来。
要不怎么说呢。软绵绵的鼻音、举手投足的优雅典范、眼波流转和双颊轻红,能是与生俱来的吗?!要维持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累,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刘雅又何苦要这样委屈自己呢?
一个官家小姐,从小就在一手遮天的父亲的保护下横行霸道,要什么有什么,难免会养成一些恶习。比如……挥金如土,再比如,强烈的掌控欲。
刘雅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蒋方舟平日出去应酬,过了晚七点,那查岗的电话是完全不带停的,十分钟一个,绝对不可能低于这个频率。打不通?关机?有什么好怕的,直接打电话给助理、秘书,他们总不可能关机吧?
到公司巡视一圈,直接开除了几个盘正条顺的女前台,换上几个倒胃口的中年妇女,还口口声声是蒋方舟作风不正派。
几次下来,蒋方舟只觉得自己衰老地更快了,简直对自己以前和刘雅生死不移的爱情觉得无法理解。
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是中邪了!
“小麟……”蒋方舟的精神有点萎靡,即便是笔挺的啤酒肚和红光艳艳的酒糟鼻也没能掩饰住他眼里的疲惫,“挺久没见到你了,你怎么样?”
蒋梦麟厌恶地扫了一眼蒋方舟已经有点微秃的脑门儿,皱了皱眉头:“我挺好的,确实好久没见,不过我现在有事儿,不如咱们改天遇上了再聊?”
蒋方舟被蒋梦麟毫不掩饰生疏的话噎地一滞。
刘力扬哼笑着开口:“小麟,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大过年的,你被跟吃了火药似的。你平时在学校里对我不尊敬,我都不说什么,但对长辈你可不能这个态度。”
蒋方舟对刘力扬隐含教训的话听得皱起眉头——
我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拖油瓶来教训了?
但听到后面的话,蒋方舟又颇有些吃惊:“学校?小麟现在在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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