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刘伟军冷笑,看来是自己他就没给他教训,让他忘乎所以,忘记了头顶上还有个岳父吧?
“你放心,这事儿我会想办法的,那个孩子在帝都读书,力扬也不是在那儿吗?他怎么做事的,这点东西还要我们教?你有空多让他学点东西,他该学着自己解决问题了。”刘伟军看到老婆一张橘子皮脸上挂着的眼泪,眉头一皱,撇开眼睛不耐地继续说,“至于蒋方舟那里,你放心,我会敲打他的,蒋家的事情你也该搀进一手了,老这么拖着可不行,等有空,你和蒋方舟说一声,去公司财务帮忙,财款的去向你必须要清楚。”
刘雅心中一动,暗自点头,想起刘力扬,又升起些担忧:“那力扬的伤……?”
刘伟军满心不耐,靠在椅背上,开口搪塞她:“我回去问问那些同事,给他找几个老中医看看,病总是要治的。只不过该有的管教你得抓紧点儿了,在这样下去好身子也会被拖坏!”
刘雅泪眼朦胧地点头,站起身,把手上的存折放在椅子上:“那我就先回去了,爸妈新年快乐,折子里是五万块钱,就当是我敬的一点消息,力扬的事情,还要爸爸多多上心了。”
刘母起身送女儿出门,刘伟军看着两人走远了,一伸手撩过存折打开看了一眼,眼中才浮起满意的神色。
第37章
宋清虚坚决落实了蒋梦麟才命令,第二天蒋母就接到了他的电话,得知儿子并没有给房东汇去这一季度的房租,蒋母在电话那端满满的都是惊慌失措。
从和丈夫离婚那一天开始,蒋梦麟就表露出了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干练。蒋母是一个没什么大追求和大智慧的人,她会算小账,但看不来金融走向。比起上班赚钱和人打交道,她更喜欢在地里做做农活或者在屋里围几个老朋友打麻将,这种生活从蒋方舟赚钱起他就一直在过。之后离了婚,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在这个社会生存的能力,正好儿子接替了前夫的接力棒做了家里的顶梁柱,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再次拾起自己做全职太太的生活了。
她一直刻意地逼自己不去想,儿子远在帝都,还未成年,每个月汇到家里的钱是怎么来的,来的渠道是否正确。
前几日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从前在w市时白白胖胖的圆脸蛋也消瘦了许多,能感觉到他尖细的下巴都出来了。
他是否真的很辛苦?
这个答案一直在李月玲心底有着正确答案,只要去触碰,就定然呼之欲出。
以前的李月玲可以强迫自己不去猜度,她虽然只是个农村妇女,但这个世道究竟有多艰难,她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蒋梦麟每个月固定给她汇两千到五千,在这个年代,实在是一笔很了不得的数字。
一个才十六岁的孩子,要兼顾在帝都的学业,还要拼了命地赚钱养自己的母亲和母亲带来的穷亲戚,那种苦,李月玲每每触碰到,就感觉难以呼吸。
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儿子?那是她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但即便再心疼,她又能怎么办呢?
这就像一个怪圈,明明知道自己的弱点和错误,但想要去纠正,太难太难了。
她一辈子都活在兄弟们夹缝中的阴影之下。父亲和母亲从来都称呼她为赔钱货,她在李家,从小就不受关注,一个女孩子,总是要扛下最苦最累的活儿,吃最少最差的东西,逢年过节,她从未得到过兄弟们都有的零花红包。
她迫切的想要做出点成绩,让父母知道,她不是一个赔钱货!
所以,在结婚之后,即便是和蒋方舟的关系下降到了冰点,她还是抗住压力要给娘家汇钱。即便是明知道蒋方舟在外面有人,她日日躲在屋子里一个人哭,却无论如何不敢离婚。
就是这样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无法阻挡自己婚姻的死亡,最让她惊恐的同时发生的连锁反应也果不其然地出现。
在婚后好不容易对自己热络一点了的父母,对自己重新变回了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带着孩子,李月玲一度很茫然,自己的前路在什么地方。
她有时候也曾想过,要凭自己的本事给孩子一点喘息的空间。但这太困难了。因为一直在家里操持家务很少外出,她已经和这个社会脱轨了太久。她不知道化妆品要如何使用,为什么女人们要穿着裙子露出白白的大腿,为什么男人们会去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五颜六色,什么是股票,什么是五险一金,什么是期货投资,她通通一无所知。
试探性地去找了几回工作,因为不认识字,轻松的单位都不愿意招收她,而太辛苦的诸如服务员或者洗盘子销售员之类的,曾经家里一度风光好几个保姆簇拥伺候的李月玲实在拉不下那个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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