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蛮不讲理欺负人家在不了场。
江长星虽然有一瞬间的出神,不敢置信如今的世道连魔修也可以修医了,但是亲眼目睹过刚才那一幕大型悲喜剧,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江云崖已扑了过来,对他情真意切地哭诉:“我万万不想打牌一事,竟能让我忌惮至此,如惊弓之鸟。是我对不起师父的教诲,未曾修心。”
理智告诉江长星不要深究。
于是他欣然信了江云崖所言,宽慰他道:“云崖你不必自责,喜怒哀惧,人之常情。等回坠青天,我陪你打几桌就是,打过后兴许便不会视之若洪水猛兽。”
仙道大乘被刚刚那么一闹,神智飞了大半,也就信了舒遥所言。
哪怕飞了大半神智,他们仍不忘向卫珩投去深刻的谴责目光。
人家魔尊那样高傲的人物,甘愿为你以男子之身修了适宜天姚这般女子修行的医修功法,你却转头怀里抱着他师妹,渣了人家。
渣。
渣得找不到贴切形容词。
魔王望着他们,有点怀疑人生。
这群人到底是不是为了他的血食而来?
如果是,那么这群人的种种不着边际作为,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那么自己解开煞气禁制的行为,又是为了什么?
好在再污浊的世间,仍有清流谨守本心。
倒悬山主忍了又忍拔从魁剑的冲动:“你们看外面。”
外面有脚步声,密如雨,疾如箭,响如擂鼓,密密匝匝地混在一起,一下一下响在人心间,震得神魂俱裂,面色惨白。
那必然是很多很多的魔族方能闹出的动静。
是十万?是百万?众位大乘不敢细想下去。
魔族对食物的渴求他们是见过的,做得出来举族争抢煞气为食的举措。
当煞气本源一旦被魔族抢光,招觊觎的便是他们这群皮薄肉嫩的仙修。
逃离深渊之外避事不可行。
魔族食用煞气,增益己身,煞气一朝不减,反可能因魔族膨胀的饱食欲望一日壮大胜一日。
是如今的紫微星无法承受的。
直接削去煞气也不可行。
没有了煞气做缓冲,被吞噬野心点燃的空腹魔族,只怕会直冲他们而来。
百万千万,如何能挡?
可谓是进退两难,凶险万分的局势。
外层的心魔幻境因源源不断冲来的敢死魔族,逐渐变淡,甚至到了隐隐可窥魔族身影的地步。
眼见着是支撑不住。
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刻,舒遥忽然出声问魔王道:“你的血食吃起来是怎么滋味?是甜是咸?是酸是辣?”
他问得很随意,那种再寻常不过,与路人闲话两句的态度让魔王微微放下紧绷心神。
魔王想了想,认真回答舒遥道:“甜咸酸辣?那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血食吃起来,像是肚子里有了东西,那种感觉很好。”
舒遥明白了。
魔族上至魔王,下至最低等的魔族,一个个全是饥肠辘辘,知道的只有同族相食。
是他们的本性如此。
天道既曾经降下紫微星诛灭孤煞一脉,怎可能对孤煞一脉留下的血煞怨气毫无防备?
血煞怨气积累万年,有无数孤煞魔修的勃勃野心欲望所集,也有他们刀下亿亿万数生灵怨恨不甘所汇,浓厚如斯,便是天道也无法润物细无声地度化。
于是有了煞气本源孕育而生,来借此削弱煞气本源的魔族。
然而魔族凶残比孤煞魔修更剩,天道如何能够放心让他们居于世间,代代繁衍?
住在封印深渊里,仍不够。
魔族有着人的样貌和不逊于人的神智,但他们血脉里流动的全是吞噬的欲望,只能靠着同族相食缓解一二,仅有的时间忙着追逐捕猎,自愿困于暗无天日之地,根本无暇对人族造成威胁。
毕竟孤煞一脉,是为自己的欲望主动抛弃的天道。
而魔族,是孤煞一脉抛弃天道,无辜生灵憎恨天道的欲望所生。
为天道不容,连他们的存在也是不得已之下,两相平衡的砝码中最招人嫌弃的那一个。
舒遥收回心思,问仙道众人道:“你们带了食物不曾?”
当然没有。
修到他们那个境界,早早辟谷不知多少年,食物自是不会带的。
倒是江素问,在他乾坤袋中很认真摸索一番,“我虽未带食物,但带了几份既可入药,也可以用作烹调佐料的灵药,不知天姚前辈需不需要?”
舒遥第一次品味出,江素问和江云崖居然真的是医修的一点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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