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能不能多一个人,全看紫微星靠不靠谱。
紫微星靠谱了大几十年,偶尔抽的一次疯,才把舒遥送来了先生跟前。
舒遥这一次倒是没在内心暗暗吐槽。
他后退两步,敛去面上所有轻浮的颜色,郑重向先生施了一礼:
“先生高义,等我恢复之后,从旁协助,想来重归仙道无事。”
天下有多少人当得起身份高崇如魔尊的一礼?
然而舒遥并不想去刨根究底,探寻先生身份地位,修为几何。
因为无论炼气大乘,外门弟子六宗掌门,愿意不为误伤无辜百姓,而安安心心地在村子里待了几十年教书看病编话本的——
已经足够舒遥敬重。
******
六道寺避世不出,哪怕如六宗的掌门人,也未必得知其所在之处,能得门而入。
只是总归有例外。
譬如与皆空方丈百年交好,时常谈论佛法的无尘方丈。
依旧是半旧不新的厢房里,神态如生的佛像面前点的一炉檀香有廉价的呛鼻味,白烟徐徐散逸环绕佛像,逼得菩萨眉目颇有些悲苦之意。
皆空方丈缓缓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首望向无尘方丈身后处笑道:“老友,你身后的随侍少年,我倒是从未见过。”
非但是容貌见所未见,身上魔气之深厚浓郁亦如是。
不过后面一句,皆空方丈识趣地没有说出来。
他与无尘方丈同出一宗,相交百年,自然是信得过自己这位老友佛法造诣,人品慈悲的。
信无尘方丈行事必有分寸。
无尘方丈恍然笑道:“难怪老友有所不知,切莫将他错认成我身边随侍弟子,那可真是折煞我。这位是深渊魔王。”
“哦?”
皆空方丈面上不动,心里转过的多少想法不为人知。
魔王久居深渊,煞气所生,对人心恶念敏感之至,在皆空方丈目光下非但不避不让,甚至更进一分。
这和尚一看满身肥肉,不是什么好啃的肉食。
寺院吃素,更不会有好吃的。
魔王在玄山的这几日,对食物的审美有着突飞猛进的长进。
现在要他重回深渊里那是茅庐饮血的日子,魔王是不干的。
皆空方丈赞道:“老友佛法果然深厚,居然连深渊魔王也能降服,令其为之洗心革面。”
无尘方丈说:“不是,降服深渊魔王的人是魔尊。”
皆空方丈:“……”
魔尊和深渊魔王混在一起,就让他的内心有点担忧。
无尘方丈:“而且魔王亦不住在我六道寺,玄山代魔尊照看的魔王。”
皆空方丈:“……”
难道魔道很缺屋子,很缺钱,很缺人吗?
为什么一定要让玄山为之照顾?
这其中的联系,让皆空方丈更加担忧。
皆空方丈终于暗含担忧地问起自己心头隐患:
“不知魔王既是被魔尊降服,又是被玄山代为照顾,为何会分到老友这边来?”
皆空方丈疯狂暗示无尘方丈,多说点深渊之行的内情。
越多越好,瓜不嫌撑。
无尘方丈没听懂他的暗示,就事论事,十分耿直:“玄山掌门从深渊一行回来后,心疾略有些发作,闭关疗养,而玄和峰主……”
无尘方丈重重一叹,连素来有着看破红尘的大智慧面容上,也不禁多了几分黯淡失意。
皆空方丈心头咯噔一跳,知道说到要紧处。
无尘方丈:“玄和峰主去和江宗主、书院院长三人打牌,其余峰主照顾他两人不放心,便将此重担,交给了老衲。”
皆空方丈:“???”
打牌???
玄和峰主?江宗主?书院院长?
打牌???
是老衲太久不出世,跟不上这世风日下的速度了吗?
不对,这样日下的世风,还是不要跟上得比较为好。
皆空方丈不信邪,艰难问道:“江宗主…书院院长…是老衲所想那两个吗?”
“是六宗宗主。”
然而世风没有日下,只有更下。
无尘方丈苦闷道:“唉,他们怪老衲在秘境时瞒了他们一个八卦秘闻,便将老衲排出了牌桌,由玄和的弟子补上。”
害得他只能过来和皆空方丈下下棋解解闷。
一点都没有打牌好玩。
无尘方丈内心也很苦:“老衲还得照料着魔王,要知道,魔王一天饭量不知能吃多少头猪,无妄寺都要被来不及打扫干净的猪血淌了满地。”
明明是不得开荤的佛前清净之地。
害得无尘方丈只能来六道寺寻一寻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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