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在老掌门面前表现的机会,逐字逐句斟酌道:
“能吃能跑能跳,阿珩照顾得很精心,玄妙峰上任大白跑个舒坦,毛发光泽也很好。”
希望上次被江云崖和玄和峰主拔秃的尾巴毛已经长了回来。
江云崖和玄和峰主适时愧疚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舒遥有意无意强调道:“我照顾过大白几次,也喂食过他,性子很好,很活泼亲人。”
一见人就往头上扑,往脖子上伸嘴琢。
是挺亲人的。
喜得任临流眉开眼笑:“诶呀,久不见魔道中人,没想到你们这一代个个心好,连喂鹅都是一样的喜欢。”
真是叫人夸目相看。
阿珩这门婚事选得很好啊。
心好…
老掌门是瞎了吗?
破军如是想,嘴上却违心道:“贪狼他固然性子骄傲率真,我与他相交百年,心确实是很好的。”
任临流点头,眯了眼笑,口中连连道:“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看出来个球球。
众人不约而同,一阵窒息。
江长星在仙道待的时间短,很多事情仍是一头雾水,倒是受影响最轻的那一个。
只见他对刚入六道寺时听见的只言片语念念不忘,追问道:
“云崖,我听人说你来六道寺是打牌的,玄和也是来打牌的。你素日里与玄和论道,可玄和平常爱打牌,你究竟是在打牌,还是在论道?”
江云崖在考虑着装晕过去后被他师父一针扎醒的可能性。
他缄口不语,打死不认。
然而江长星不是傻的。
从紫薇秘境以来种种端倪终于在他心中串联成形,使得他恍然大悟:
“云崖你莫不是一直假托论道之名,行打牌之事?”
时隔多日,江长星猜出真相。
江云崖不再犹豫,闭眼晕了过去,干脆利落极了。
院长镇定为他解释:“江宗主兴许是新听皆空方丈和万川和的爱情故事,激动过头。”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刺激太过。”
皆空方丈:“???”
万川和:“???”
我们在旁边听着的!
打牌被捉现场怪我咯???
任临流咦了一声:“皆空呢?怎么自进了六道寺以来,不见他人?魔王又是怎么回事?”
感天动地,被用来引作噱头吸引众位大乘前来的魔王,在太阳下山前有了自己的姓名。
而此刻,本想着拿魔王搞个大事情的皆空方丈在深思:
这时候不承认自己是皆空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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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前辈为何要扮作我倒悬剑山弟子?”
包括熟悉魔域的七域主在内,四人并不知道孤煞魔修通过传送阵带他们来的是何地。
只看见窗外白茫茫积雪,坚冰幽幽然映着日头的光,折射得人眼睛生疼。
屋子内也是空无一物空荡荡一片,和浑身珠光宝气如移动宝库的七域主反差鲜明。
七域主支着下颔笑,若将衣饰划分来看,他生得实则很俊秀,说是一句眉眼如画也不为过。
因着这一点精致的俊气,他身上珠宝只余下耀目闪烁,倒不见堆叠如暴发户的可笑。
七域主懒洋洋说:“尊上登位来,孤煞一脉要么被杀的杀,没被杀的一天到晚怎么筹谋着搞点事情推翻尊上,不自量力,麻烦。”
三人:“……”
不管嘴上如何轻视,你身为天刑域主,被孤煞的抓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七域主掸了掸沾着微尘的衣摆,“我这次跟着过来,也是想看看他们的本营在哪,战力如何,眼下看来,不足为奇,可以走了。”
在他们看不见的门外,有一袭白衣,一把剑,踏冰而来。
所过之处,连冰雪都积寒更重,更冷彻,风声呼啸悲咽得更紧。
“我接到阁下的传讯符,为仙道弟子而来。”
卫珩不曾刻意释放威压,不见怒火,甚至口吻亦像是在讨论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倒悬山主?”
孤煞大乘看着他模样猜测到。
玄山掌门应当没那么年轻,书院院长是读书人,不佩剑——
剩下的只有倒悬山主。
“不是,我叫卫珩。”
卫珩说。
他像是在冰雪中峭拔而起的青山孤松,绿流幂竹,只管自顾自长至风神高华,不以为怪,不消得对旁人而言,是一件多值得称道的大事奇事。
“我来接我们仙道弟子回去。”
他没有多余言语。
因为在日月照璧下,不需要第二个声音,第二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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