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
七域主面不改色,坦然开口:“他见我根骨奇秀,觉得我将来必成大器,想收我为倒悬剑山弟子。”
余长老:“……”
这个说法,他竟然也难以反驳。
行吧。
收弟子就收弟子吧。
总比当年自己病急乱投医,胡乱想出来的离谱借口体面得多。
七域主:“可惜我当年不想练剑,只想在家混吃等死。你们看我身上穿戴,便晓得我家大业大,有钱得很,不缺我一个混吃等死的。”
倒悬剑山弟子居然也很能理解。
他们感同身受:“不错,若是能在家混吃等死,谁愿意出来练剑呢?”
同伴心有戚戚:“我便是在家混吃等死不下去,迫不得已,来了倒悬剑山练剑。”
接下来故事的走向就简单清晰,一眼明了。
弟子哀嚎一声:“谁能想到,在倒悬剑山练剑的日子,比在家混吃等死的日子会更贫穷呢?搞得我这百年来,无颜回家。”
周遭的弟子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皆是被这人间真实,勾起了一些不愿回想的可怕回忆。
他们相拥而泣,嚎成一团,苦成一片。
余长老目瞪口呆。
可能是发现自己过去几百年为的是这样的宗门,这样的仙道奋斗,心生绝望,很想去死一死。
倒悬山主也告诫自己眼不见心为净。
胡说。
倒悬山主心想。
那时候的金翠羽,穿着打扮尚是个正常少年人,读书昼出夜归,与如今分明是截然不同两个极端。
他终究是没有开口戳破七域主的言语。
“再者——”
七域主话锋一转:“多年以后,我方才得知,收徒不过是个托词,姓余的,是与六道寺结成同盟。淮安所处正巧在仙魔屏障上,自然被人视为眼中钉,想法设法将赶走当地人,留下一片死地方便仙魔屏障的开启。”
若说余长老先前的所为,已经足够让倒悬剑山弟子愤怒。
毕竟他们倒悬剑山穷困潦倒,出去招收弟子没那么大底气。
如今还出了这一出强买强卖,有哪个好的剑修苗子愿意过来?
事关到六道寺,则是真正触碰了倒悬剑山底线,忍无可忍。
执法堂长老与倒悬山主传音了几句。
七域主却是一摆手:“他废我安身立命所在,我也废他安身立命所在,即他修为根基,两相扯平,很公平。我与他恩怨两清,余下的交给你们。”
倒悬山主不置可否:“我与长老商议的决定正是将他交给你处置。”
余长老成了被踢来踢去的那只皮球。
倒悬山主是个不耐烦踢皮球的性子,道:“既然如此,便让他在执法堂里养好罢。”
七域主觉得可行。
他关切道:“你们倒悬剑山养得起这个人吗?需要我托人定时送钱来吗?把他送来第七域就算了,虽说第七域很大,我也不想和此人呼吸同一域的空气坏心情。”
倒悬山主:“……”
不,不用。
倒悬剑山虽然在财政上捉襟见肘。
当真没有七域主想象的那样,穷到夸张的地步。
眼看大局已定,倒悬剑山执法堂的弟子一一散去,余长老被带入执法堂。
唯独七域主和倒悬山主立在原地。
倒悬山主见状便道:“魔道如今应是多事之秋,正是用得上人手的时候。”
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倒悬山主修行许多年,早修得心形如铁。
倒悬山主固然感慨他与七域主一段前缘。
也只是感慨。
就如他少年时觉得金家那位小娘子颇有个性。
也只是这样觉得。
是湖面上一痕风吹涟漪,稍纵即逝,很快又是水平如镜,波澜不惊。
七域主装傻道:“那些事情,自有破军使去处理。”
他还年轻。
他还不想过劳死。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破军使比较好。
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域主,可以去掺合的。
倒悬山主:“……”
他语气说重了一分:“倒悬剑山与域主恩怨两清,各当好自为之。”
七域主:“不,不是恩怨两清。”
他拎起族谱,在倒悬山主面前晃了两晃,强调道:
“山主知道我为了这能够证明山主清白的族谱,花了多少心思吗?”
也难怪七域主会激动。
他拿到这个族谱的过程未时是充斥着艰难险阻。
那户大姓人家见他开口讨要族谱,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看上自己家女儿不说,连媒人也不请一个,张嘴就来,说是要在族谱中有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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