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长烟更加震惊。
震惊得他丢下了少年郎的风度翩翩,都有点结巴:“师师师师父和七域主的事,事情是真的???”
怎么可能?
他再三重复,反复确认。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倒悬山主要结为道侣的那个,真的是七域主,不是从魁剑吗?
红鸾眼神满含怜爱:“确实是我们魔道的七域主。算一算时日也将是合籍大典的时候了,引郎君不妨回倒悬剑山。总和令师那么耗着,也不是个事。”
引长烟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一斛珠。
刚好遇到一斛珠门口失魂落魄的破军。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妙不可言。
他脱口而出:“破军使,好巧,你也是被赶出来的吗?”
引长烟纳闷了。
若说一斛珠劝自己出来,是顾忌他师父的山主令,顾忌七域主。
破军使堂堂魔道排得上号,仅次于魔尊的人物,怎么也能凄惨到这地步?
破军无精打采:“是啊,好巧。”
“……”
他们对视了一眼,莫名心有戚戚然了起来。
该想到的。
他们两个人,能见到对方的时候,无不都是对方最落魄的时候。
撞在一起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引长烟很唏嘘,很沧桑:“是我多问了。”
破军更唏嘘,更沧桑:“兄弟,你下次出来时能先和我传讯符打声招呼你要去哪儿吗?”
也好让他及时规避。
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说不定就能逃脱共沉沦的魔咒,让自己境况遭遇不那么凄惨。
引长烟对其中关窍一想就通,肃然应下。
“算了。”
破军又敛容说了一句:“我想了想,只要舒遥在一天,我估计好过不到哪里去。不挣扎了。”
而且这种时候能有个惺惺相惜,同病相怜,引为知己的人一起倒苦水,总好过一个人。
引长烟摇摇头,似有感慨:“破军使,你是真的对魔尊一片痴心。”
不然怎会说出但凡舒遥在一天,他就不好过这种话?
想来必定是在受求而不得的苦楚日日夜夜煎熬。
破军喃喃道:“你也是真的恨我。”
不然何苦特意将误会谣言一提再提,唯恐卫珩的日月照璧剑锋对的不是他一样?
莫非易容成镜月一事,对引长烟的伤害,竟来得如此之大吗?
破军明智地没有多提。
不然又是要被引长烟误会成“你是真的喜欢魔尊,不然怎么会愿意甘心女装做他青梅竹马?”
前脚被十八大汉敲锣打鼓,后脚和引长烟谣言车轱辘。
不应当。
他从繁忙公务,如山公文里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宝贵时间,不应当被那么浪费。
破军思来想去,只能感叹:“你和顾迟笔,不愧是朋友。”
个个思路清奇,堪写话本。
“不要说顾迟笔了。”
引长烟义正词严,“自从三年前她写我的话本,害得我无颜回倒悬剑山面对师父后,我和她的朋友情义,恩断义绝。”
破军不由惊奇道:“这你都能忍?”
他想到了舒遥,又沉默下来:“算了,当我没说。”
引长烟:“没有办法,魔王如今唯她的话是从,我…我打不过。”
引长烟放弃了他身为剑修的倔强骄傲,屈辱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就如同放下破军使尊严,屈辱闭嘴的破军一样。
共同的损友迅速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他们迅速回到三年前破军尚是镜月时那会儿,无话不谈,谈天说地,俨然熟识多年的知己老友。
当然,大部分的内容是在愤怒指责。
破军愤愤道:“早知如此,我破军,就是跳深渊,抹脖子,投靠孤煞,也绝对不会接近他舒遥一步!”
引长烟:“早知如此,我引长烟,就是练剑,关禁闭,终生在倒悬剑山闭门不出,也绝不会靠近她顾迟笔一步!”
破军:“喝酒吗?”
引长烟一拍掌,声贯云霄:“喝!去哪里?”
破军:“去仙道喝!”
破军脑子转得很快。
怎么?
就允许他舒遥去玄山和卫珩谈恋爱。
就允许他七域主去倒悬剑山和倒悬山主谈恋爱。
自己不能去仙道,和引长烟谈恋爱,做一对四处漂泊,无家可归,互相扶持着度过最困难时期的恋人吗?
当然,破军并不是真的想和引长烟谈恋爱。
他只是需要一个搪塞万川和,搪塞红鸾天姚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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