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凝眸看向他指尖一缕魔气。
有点似曾相识之感,在北斗宗时从来见舒遥的万川和身上见过。
他明白舒遥去哪里了。
剑光浩浩荡荡划破天际,卫珩身影隐没在夜幕之下。
再待在晋国也没意思,引长烟亦拍了拍手,御剑回倒悬剑山。
等第二天醒来的舒宁寻不着三人踪迹,他不知内情,由衷感叹:“果然是上宗仙人,不求回报,来去无踪啊。”
卫珩回了玄山,去见玄山掌门。
“我要去魔道一趟,为杀七杀。”
大晚上的,玄山掌门被他一句话惊飞大半魂魄:“你要和魔道开战?”
卫珩想了想:“不算,只是去杀七杀而已。”
“那和和魔道开战有什么区别?”玄山掌门有点崩溃,喊道:
“魔尊身死,贪狼失踪,破军不理事,七杀几乎抓着整个魔道的权柄,你要是杀七杀,不就是往人魔道脸上扇吗?”
玄山掌门心累。
他原以为他师弟在玄妙峰修身养性上百年,能磨平点脾气,不想还是和从前一个样子。
一样嫉恶如仇,憎恶魔道。
卫珩无动于衷:“七杀他滥用魔种,不杀不可。”
玄山掌门肃然道:“哦?滥用魔种?”
他沉吟:“此事是要从长计议。”
“咦?天上又降雷霆?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以两人境界,不难察觉到魔域那边的天雷滚滚。
也不难听到舒遥的一声“七杀,等着受死。”
玄山掌门神色奇妙起来:“如我所料不错,魔道中只有破军、贪狼有底气说这话。破军和七杀交情不错,说话的人…是贪狼?”
卫珩:“是。”
玄山掌门:“离他杀魔尊时日无几,他受的伤,想来未恢复?”
卫珩:“是。”
玄山掌门:“你急着去魔道杀七杀,不会是为救他吧?”
卫珩:“是。”
重重一声拍案,茶杯滚在地上砸出一地碎瓷。
像是玄山掌门“咔嚓“一声碎裂,拼都拼不回来的脆弱内心。
玄山掌门心痛无伦,悲愤道:“什么魔种?都是你为了贪狼他搬出来的理由吧?”
他气得眼前发黑,一时什么也顾不得:“贪狼究竟有何等的本事,能将你迷得这般鬼迷心窍?”
狗屁的嫉恶如仇憎恶魔道!
跪求自己师弟能回到两百年前嫉恶如仇憎恶魔道的样子。
再嫉恶如仇,也总比鬼迷心窍好得太多。
卫珩任他说完,方道:“魔种确有其事。”
这是魔种的事吗?
这是你被贪狼使迷惑,怎么喊都喊不醒的事啊!
玄山掌门心血一个劲上涌,耳边嗡嗡。
幸好玄和峰主急冲冲推门而入,塞了他几颗天王保心丹,险而又险把玄山掌门从昏迷线上拉了回来。
她为当世仙道的数十位大乘大能之一,自然有魔域动静有所感应。
玄和峰主知舒遥的身份,比起玄山掌门更挂心卫珩反应,先是跑去玄妙峰,见峰头无人,又跑来玄通峰一看。
玄山掌门心口作痛,有气无力:“你和让雪天百年前在天道下立心血誓,说仙魔两道井水不犯河水,你如今莫非是要违背誓言?”
卫珩只寻常应道:“让雪天已死,心血誓作废。”
玄山掌门被他不咸不淡的样子气得心口更疼,甚至顾不得唾沫溅到他被吹得扬起的胡子上:
“我虽不知你的道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却知道你受其束缚,不应再杀魔下去。为他一个恶事做尽的贪狼,值得吗?”
卫珩说:“值得。”
无论是为魔种,还是为舒遥,都很值得。
他加了一句:“他不是恶事做尽。”
只是个有时候爱开玩笑胡闹,任性点的年轻人。
没救了。
骂不醒,还打不过。
玄山掌门白眼一翻。
吓得玄山峰主揪着他的脖颈连丢了好几粒天王保心丹进去。
她一边镇定揪着玄山掌门的脖颈临危不乱,一边向卫珩道:“师兄既然决心已下,掌门师兄眼下无力阻你,快去罢。”
卫珩道:“劳你照看。”
玄和峰主定定看他,柔声道:“我信师兄。”
无论是两百年前一剑贯穿三千里,诛杀十万魔种,还是如今活在万众敬仰里,仅在旁人口中一二传说被提及——
都是她道心清正,日月并明的师兄。
舒遥一阶一阶走上魔宫大殿。
魔宫正殿建立在整座魔域的至高处,被不知几千几万级台阶凌空拱起精雕玉砌的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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