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万务动气,大少爷不是正叫您过去呢嘛,这边的事情就交给妾身吧。”
吴姨娘陪着笑替宫老爷顺气,将他哄着出了厅门后,才敛了笑意的转回到宫卓良身边,向他使了个眼色。
“……”
宫卓良看着吴姨娘给宫老爷赔小心的样子就十分有气,但见她一脸的心事重重,还是收了怒意随着回了她的屋子,只是这一路上脸色都是冷冷的。
“良儿,你真当为娘是那种贪慕妻位、谋害主母的恶毒女人吗?”
引着宫卓良在里屋桌旁坐了,吴姨娘看了一圈确定屋里没人之后,才苦笑着坐在了宫卓良的对面,眼中已是泪光闪闪。
“孩儿怎么会这样想娘亲呢,孩儿只是气不过,娘亲何必把一颗心系在那样无能自私的男人身上,我是怨恨宫夫人,也巴不得她遭报应,但我也承认宫家能有今天的富贵,都是她一手操持起来的,那个男人可为这个家出过半分心力?而事到如今,他以为有咱们母子能压过宫夫人了,竟想让嫡妻就这样病死,他还是个人吗!”
宫卓良确实相信吴姨娘不是那种狠毒的女人,也相信她终是向着自己这个儿子多些的,所以在她的面前,宫卓良也不掩饰自己的脾气,因着没有掩饰声音,所以还没有完全过了变声期的嗓音略显沙哑,这几句话说出来,宫卓良还真感觉蛮爽快的,他可是少有能痛快发脾气抱怨的对象。
“我又哪里敢再对他有希望,好孩子,你能相信为娘,那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吴姨娘对于宫卓良的态度丝毫不见着恼,反倒忍不住凑上前去摸在了他的脸上,这还是两年多来她头一次见到了儿子恢复男装的模样,果然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在吴姨娘的眼里,他的良儿那就是天底下最俊的男儿,谁都比不上。
“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宫卓良被摸的有些不好意思,火气也被吴姨娘那快连成串的泪珠子给浇灭了,想想心里也有些歉然,便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手绢给她擦眼泪。
自从分家之后,自己光忙着家里的事了,就没想起来让吴姨娘看看自己男装时的模样,只是按惯例让叶儿每月来看她一次,想到她从不曾跟自己提过什么要求,宫卓良的心就又软了一些,再一想她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搁到现代这模样性情的什么好老公找不到,她现在却只能在宫老爷那个废渣身上拴一辈子,怎么不让人可惜。
“唉……作孽啊,你可还记得若紫那个丫头?”
吴姨娘接过儿子的手绢擦了擦泪,然后宝贝似的收进了自己怀中,又别过身用自己的帕子擦净脸,这才感伤的继续说了下去。
“当然,这事与她有关?”
宫卓良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恶毒的丫鬟,听若蓝和叶儿她们说,若紫嫁给了宫卓玉做妾,原本是颇为得宠的,但后来因对宫卓玉嫡妻不敬,被宫夫人狠狠的教训了一回,差点没了半条命,被管教的服服帖帖的,直到年时查出有了身孕,这才又活泛了些。
“说起来也真是报应……其实夫人不是病的,是若紫和老爷下的药,就是当初要用在姑爷身上的那副。”
吴姨娘握着宫卓良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神情有些复杂的感叹了一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母老虎不是被堂哥吓病的?怎么又扯上若紫了?”
宫卓良扬了扬眉,心道这也真是讽刺,母老虎当初准备用来毒杀乔应泽的药,如今竟是被她自己享用到了,而那个若紫,倒也算是青出于蓝了。
说起那副毒药,它的稀罕之处就是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实质损伤,所以不把验尸之类的检查手段,它是像病毒一样侵散到身体,引起高热等一系列像生病似的的症状,宫夫人是仗着身体底子好才这么硬熬着呢,而像乔应泽那样的体质,这一高烧起来能挺得了几天呢?
“我也是在夫人病后才知道,那若紫竟早已勾上了老爷,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若紫肚里的孩子也是老爷的种,公公和儿媳勾搭成奸,已是天大的丑事,如今又想毒害发妻主母……”
吴姨娘闭上眼定了定决心,把事情的经过都原原本本的同宫卓良解释清楚了。
原来年前夫人整治了若紫,若紫怀恨在心,又觉得跟着宫卓玉实在无望,便将主意打到了终日借酒消愁的宫老爷身上,诱得他‘强迫’了自己,然后半推半就的与之通了奸,耳边风再这么呼呼的吹过,硬是逼出了宫老爷的几分脾性,而就在宫老爷想找宫卓祥求助之时,倒是先被宫卓祥给吓破了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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