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恐慌过去后,宫卓良的大脑恢复了冷静,他记得他是为了新书出版去S市做签名宣传,赞助商送了豪华游轮的票,他就没坐飞机而去体验了回一个人的浪漫,没想到在甲板上看个风景都能被晃海里去,然后再醒来就成了一个跳池塘自尽的什么大小姐了……难道他真的就那么淹死了?
“李二家的,大小姐可是醒了?”
一声轻柔还显些稚嫩的女音传来,宫卓良心里猛的一颤,只觉得这声音极为熟悉,但是他确定自己认识的人里并没有这样的小萝莉,所以宫卓良不禁又睁开眼睛看向了走近床边的那人。
“若蓝……”
略有些虚弱的绵软童音响起,宫卓良再一次惊悚了,这江南水乡味道的娃娃音是自己发出的?他这两次醒来还没机会看到自己的样貌和身体,意识也是到现在才完全清醒,难道自己竟然还变成了小孩子不成?
等等,更重要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叫出这个清秀小美女的名字,还记得她是夫人身边得力的丫鬟,今年才十四,是府中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人?
“是若蓝姑娘啊,醒啦醒啦。”
那胖妇人一看来人,立马后退几步让开床边的位置,满脸热情的笑意与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夫人有话让我跟大小姐说说,嫂子忙了许久也累了,就先家去吧,大小姐这里我看着就是了。”
若蓝也不跟那仆妇客套,神情淡淡的吩咐了她一声,待那仆妇离开了屋子后,她又仔细的去关好了门,这才走回了宫卓良的床边,脸上露出了些难过的神色。
“二爷……大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吴姨娘想想啊,知道您出了事,吴姨娘哭的都岔气了。”
为宫卓良解开了绑着他的布带子,若蓝扶他倚着枕头坐了,然后自己坐在床边握着宫卓良一只酸麻的手臂,温柔的替他揉捏起来。
“我娘她怎么样了?”
又是一句不经脑子就自己冒出去了的话,宫卓良用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脑中那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渐渐连成了线,虽然不全面,但也够宫卓良理清自己占的这个可怜孩子的身世了……那真是老套狗血却十分大众化的剧情啊。
这孩子的名字很神奇的和自己的名字完全相同,鉴于自己今天这样的遭遇,宫卓良暂时将其归类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依着这个孩子的记忆,宫卓良知道现在的朝代就叫天朝,在位的是弘正帝,现为弘正39年,宫卓良确定这不属于自己已知历史上的任何时期,所以身为历史小白的他只能笼统的说自己这是在古代!
然后就是这小孩的身世了,谢天谢地,这娃儿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父亲是泊城首富,据说本家是京官,而母亲是曾经名动江南的琴艺大家,虽是清倌人,但在世人眼里也还是J,最后还是落得嫁作商人妇的下场,而偏生家里又有个极善妒厉害的嫡妻,所以他们母子俩的生活就可想而知了。
而若只是这样,身为庶子的宫卓良到底是宫家正经主子,挨到成年分家也能过上安生日子,偏偏这个年代酷似明朝那样盛行男风,甚至大户人家娶男妾,小户人家娶男填房的也已不算稀奇,所以宫夫人竟公然把宫卓良要到了自己跟前当女儿养,其用心昭然若揭,而在这个嫡妻极有地位的时代,家里除了家主就没人敢、也没人能反对她的决定,而宫卓良的那个惧内的老爹……根本不用指望了。
“吴姨娘哭的太过伤心,知道您没事的时候就昏睡了过去,我来之前去看过她,应无大碍了。”
若蓝顺着宫卓良的手臂向上捏揉,目光落到少年苍白瘦弱的小脸上时,鼻子忍不住的一阵泛酸。可怜的二爷,在大夫人跟前受了这么些年的苦不说,眼下竟是生生给逼到绝路上了。
“若蓝……”
宫卓良垂眼看着自己白鸡爪子似的的小手,一时不知道该跟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说什么好了,他的脑子里关于本尊小孩的记忆模模糊糊,很多细节都连贯不起来。
宫卓良记得这小孩的嫡姐刚和本地知府家的大公子结亲,据说对方是个自小就离不开药罐的病秧子,前些日子人家从小订婚的未婚妻夭折了,接着那个公子也一病不起,据说是凶险了,所以他们家为了冲喜才和宫家这样巴巴凑过去的商贾结亲,但是临近婚期新娘子却跟府里下人私奔了,于是宫家为了免罪就拿长的相像的小孩去顶岗,打的是等那公子病死了,让小孩出家守寡的如意算盘,总之小孩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但宫家却可以继续以知府亲家的身份风光下去……真是好打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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