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涅弗尔缇缇的寝宫外的会客厅,荷伦希布才停下脚步:“尊敬的王太后,您有什么吩咐?”
涅弗尔缇缇不咸不淡的看了荷伦希布一眼,才在一旁侍女的服侍下慢慢坐在软榻上。她双手交叠,身体微微向后靠,露出一种温柔娴静的美态:“荷伦希布将军……我怎么敢劳烦你给我做事?你看看,我这儿吃的喝的都被陛下安排得好好的……大概是看我的奶妈在前不久失足落下鳄鱼池,害怕我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吧。”
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涅弗尔缇缇说着的每个字都如同钢刀,在说到“安排”和奶妈失足落水时更是淬了毒一般阴森。
涅弗尔缇缇的美目紧紧的盯着荷伦希布——既然她现在动不了图坦卡蒙,但荷伦希布,不过是一个臣子,她一个王太后还怕动不了?!
而且,按照图坦卡蒙对于荷伦希布看重的程度,说不定这种断臂之痛更能够打击到图坦卡蒙。
她怎么就没有在图坦卡蒙小时候看出来,他不是一个年少无知,好掌控的棋子,而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平心而论,涅弗尔缇缇当初没有想到会走这一步。
在一开始,九岁的图坦卡蒙登基的时候,埃及内部混乱。那个时候的她,是想着极力控制埃及的内乱,并把重振埃及的希望寄托在少年登基的图坦卡蒙身上。
埃及稳定后,米坦尼就可以安稳的过一段时间——即使是被其他的国家控制,也总好过国家灰飞烟灭的好。
可是,那种被众人追捧的感觉太好。
仿佛她才是主宰埃及生死的那一个。
那个时候的涅弗尔缇缇并没有意识到她膨胀的野心,也没想到自己内心已经隐隐有通过“垂帘听政”来控制图坦卡蒙,实现她对政权的渴望。
等到她明白的时候,已经收不了手了。
当时泰伊下葬的时候,她内心是有着隐隐的喜悦的——从此以后她将成为埃及最有权力的女人。
可是那个时候,窃喜的涅弗尔缇缇没想过,那也是她即将从云端滑落的开始。
其实在那次图坦卡蒙的奶娘死去的时候,她内心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了。后来在涅弗尔涅弗鲁拉出嫁时举办的那个宴会时,她有些后怕,想要收手了。
之后她渐渐的感觉有些头痛健忘,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睡着,甚至脾气变得阴晴不定。
受凉感冒就是因为她在荷花池旁赏花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睡着了,结果滑落到水里。要不是奶娘拼死和其他侍女救她,说不定她就死了。
结果没过多久,身体健康的奶娘就在和宫外的人接头后,莫名其妙的在回来的路上掉落到鳄鱼池去了——鳄鱼在埃及也有信仰,那段时间正好是祭拜鳄鱼神索贝克的日子。
涅弗尔缇缇在得知消息后又惊又怒又悲痛。奶娘是从小照顾她,是她和米坦尼唯一的联系了。
结果……结果……!
她知道是图坦卡蒙给她下马威,涅弗尔缇缇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是图坦卡蒙搞的小动作,不过她也知道,只要自己安安分分的做王太后,也一定可以寿终正寝。
那次奶娘出门,本来是她最后一次动作了的。
这不是她涅弗尔缇缇利欲熏心,也不是她分不清主次轻重——都是他逼的!是图坦卡蒙逼的!!
想到这里,涅弗尔缇缇垂下眸子,掩饰了眼中射出的狠毒光芒。等看到身边的熏香渐渐燃尽了,她朝身边的侍女使了个颜色,那些侍女们顿了顿,迈着轻巧的步子往荷伦希布那儿走去。
涅弗尔缇缇年少的时候,也曾经学过一些护身功夫。虽然年纪不轻了,可是并不妨碍她现在制住中了迷香的荷伦希布:“这个世界上真是世事无常,不是吗?荷伦希布将军……”抽出一把青铜短刀,将锋利的刀尖贴近荷伦希布的心窝处。
她绝色的脸上挂在一抹诱惑的浅笑,略冰的手指抚上荷伦希布的脸庞,仿佛留恋不已的轻柔摩挲着:“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荷伦希布将军,私底下却是伟大的图坦卡蒙王的娈宠呢……要不然,当初为什么陛下会迟迟坚持不娶王妃?”
在埃及,男子和男子之间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非议的。但是涅弗尔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从前,加上算得上是半个母亲和得力助手的奶娘是猝死,让她的心智越发不稳起来。只想着有什么可以伤害到图坦卡蒙和荷伦希布他们的话,就要一个劲的说出来。
荷伦希布对于自己胸口上的那把短刀倒不是很在意,只不过听到涅弗尔缇缇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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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