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似乎很震惊。可是这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没错,我从小为了部落而生,也为了让部落的人过得更好一直在努力,甚至从小到大,阿爸就告诉我,将来无论如何,你都必须以部落为优先,你必须首先考虑部落的需要,因为你将要做族长,必须一切为了部落。
可是,作为族长之前,作为一个人,我的生活中,却不能没有阿诺。有时候我也会期望阿诺能够站在我身后,也许甚至阿诺不要这么能干,我们才能更平静地生活。但是如果他总是昂着头走在我前面,我也只有跟上他,而不可能离开他。
在正式宣布之前,我跟大祭司要了给游族那些人的解药,以后,就必须由他们来保护阿诺,我必须要保证他们能够有足够的实力保护阿诺。而在这种药发作的时候,无论是谁,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拖后腿,但解药也绝不是阿诺那个半桶水的草药水平能做出来的。
大祭司显然也明白我的意图,虽然不情不愿地交出了解药,但是在我提出要脱族的时候,他仍然提出了一个要求——阿诺和游族人以及贝罗和辛穆家他们这些人离开,是经过我这个族长同意的,他无话可说,可是我作为族长,如果真的要离开,那就是叛族,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看得出,他更多的,还是希望我留下,因为他一再说如果我不脱族,我还是族长,我想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可是,我已经因为他的话放阿诺离开,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阿诺?一想到叶加偷偷跟我说,如果我不喜欢阿诺,他就要他阿爸和阿诺结亲,他和阿瑞都会有阿么,我就觉得心里非常不痛快,甚至还有些担心迦南是不是趁我不在就对阿诺做了些什么(OTZ),所以,最后,我还是摇头了。
阿爸和阿么看起来很难过,我知道阿爸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其实助长着大祭司做这些事情的,背后也有阿爸的默许,可是,我也明白阿爸这样做是为了我,阿爸并不是讨厌阿诺或者怎么样,而是说,作为我的阿爸,他首先考虑的还是我,他考虑的还是作为他的孩子的我,作为他认为是族长的我,而不是我的雌性阿诺。也许阿诺可以怨恨,可以不满,但是作为他的孩子,我无话可说,对于他想要让自己的孩子更好的心情,我真的不能埋怨他什么,即使他对阿诺并不公平,我除了愧疚,对于这样的阿爸,我也无法责怪他什么,有一天我们也会为人父母,有一天我们也会面对同样的问题,而我不能保证,我就能做的更好。所以,除了去和阿诺在一起表明我的态度,对生气的阿爸和含着泪水的阿么,在心里,我也是愧疚的。
也许,一个好伴侣和一个好孩子,对我来说,是注定难以两全的。
根据部落叛族的惩罚,本来是要吊在太阳下晒七天的,等着天神的惩罚。这样一来,叛族者就算不晒死,也要虚脱,就算运气好,途中下雨,其实任何一个人吊上几天也是受不了的。
但是大祭司说,我是族长,吊在族里太有失部落的体面了,所以决定让人打我七十棍抵过,至于这七十棍是要一天打,还是分开几天,也由我选择,如果之后我改了决定,那剩下的也就不用打了。
我知道大祭司的意思是想放水,如果我愿意留下,就算是几天,他也希望我在这中途改变主意。但我却不想等下去了。所以我当然是选择一天执行完,我好尽快去找阿诺。
水族的尤溪在看着我,在执刑的途中,他一直都在看着我,眼睛里有着不可思议,也有着深深的落寞,而之后,他就低下头,快步地离开了部落。我想,如果他找到他所爱的人,也许他就能理解我的这种感情,而他,确实一个好族长,因为他在自己的感情面前,先选择了他的部落。我甚至能看出他身边偶尔出现的那个水族雄性和他交错的目光,但是,他在怔忪之后却毫不犹豫地错开了,而现在他低头出去,那个人也跟上去了。
执刑完毕,我就不能在部落里呆了,因为我已经不算是这个部落的人了。但幸好执刑的族人也算是手下留情,所以我除了背上和身上的疼痛,还是勉强能起身。
出来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古南叫住了我,他似乎有些愧疚,把一把树叶塞在我手里,就急急忙忙地说:“对不起,我……”
他作为行族的族长,就算他如何想,他也不可能真的跟我们走,而且行族人好不容易在这里稳定下来,一时半会儿肯定也不舍得走,更别说跟着跟他们其实不算熟悉的阿诺和我,行族人虽然和我们成为一族,但更多的,他们还是行族,刚刚在翼族稳定下来的人,当然是不太愿意离开好不容易的环境,即使是族长,肯定也不可能抛下他们离开,或者是说服他们跟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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