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一脸惊讶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相信我要亲自去,毕竟说起来,这么将近两百人里,估计也只有他最懂我了,怎么说也是同一时代出来的。但是我可不管他一脸傻相,也许偶尔我们也可以试试不用管自己身在什么情况下的生活,比如说,暂时忘记我是一个名誉族长,也担负着许多人的希望什么的,当然,如果罗雷能偶尔忘记他的责任就更好了。所以我对他笑笑,又对有些不理解的迦南和古南点了点头:“没错,我去。”
把我在山洞的那两天又重新做好的十字弓背在背上,又在斜背着的兽皮袋里放上了阿源用兽皮囊装着的药浆和纱布,甚至还有小祭司拿来的说是大祭司给的治疗感冒的药,又捡了几块半干不干的姜背着,穿上我们冬天才会穿的高筒鞋,还带了两个竹筒和我用惯的那把青铜刀,披上阿蛮和阿林给我做的那件树枝蓑衣,又告诉阿瑞和罗纳先跟着迦南和林森他们,要乖乖地等我和罗雷回来,我就走进了还在不停下着的雨中。
罗雷其实并没有如我们想象中的落后,大概是因为他一直在坚持着往前走。
只是即使如此,我也走了半天,直到下午才找到还在某个山头的这个人。
看见我,他似乎吃了一惊,一瘸一拐地就几乎是扑上来了,抓住我的时候甚至有些疾声厉色:“你怎么来了!”
如果是别人给我脸色,我多半是不甩的,不过看他焦急又担忧的样子,我倒是知道他是因为担心我,于是也不跟他计较,只是看看他有些苍白却在强撑着的脸色,又看了看他已经泥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的伤口,拉着他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没什么。我看你不在,就来找你。”
他从来没有对我生气,现在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那也不要一个人出来,你没看见雨多大吗?你不是说你在雨里就看不见听不到吗?你自己不也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只记得我有一次跟他说我不喜欢下雨,因为我在雨里不会有他们这些雄性的视力,而且我在雨里的听觉也不好,毕竟雨声对正常人类一样的雌性会产生更大的影响,对于我这种听到下雨就心烦的人来说就更甚,也许会容易出危险。而且在以前,我都是尽量在下雨天躲在房子里,因为下雨还会让我心烦。但是我并不是没有在雨里做过事,毕竟我们也有紧急抢收粮食的时候,也有不得不在雨里面赶回家的时候。虽然那些时候八成都有他相陪,但我真不知道,他还记得我无意中跟他抱怨的这种小事。
他已经抢过了我手里的拿出来的药浆和纱布,站起身来催促着我:“我们快点回去,我没什么。”
可是我哪里会信?如果真的没什么,他怎么会拖延这么久?而且现在还一边说话,一边牙关都在发抖,这可是高达一米九,在罗纳和阿瑞眼里就像是一座大山的罗雷,是即使被打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也坚持兽化飞来找我的罗雷,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才不信他真的没什么。所以我一手就拦住了他:“也不在于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的伤口也有这么久没换药了,不如换了药再走?”
他想必对我也是了解的,看我很坚定,就叹了口气,自己坐在那块石头上,又把手里的药浆和纱布递给我:“对不起,阿诺,我……”
虽然我有时候对他会很生气,对他对部落的责任和那种大公无私也会觉得有些傻气,但是其实,从人的生长环境来说,我是理解他的,所以即使阿斗说“闷骚货都去死”之类的,我也是对罗雷倒也没有真正说到厌恶他的时候,倒不是说我特别伟大,而是说,如果你多看一些不同的人,就会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所以即使是闷骚的罗雷,有时候也是可爱的,特别是他挣扎着部落还是我之间的时候,好吧,虽然这样说,有些太过分了,不过,我从来没有真正责怪他,毕竟,我相信如果不是我,他也有他的生活轨迹。
我只要很坚决,罗雷基本就对我没什么办法了,所以我一望着他,他也就叹口气坐下来任凭我以让阿源嘲笑了很久的绑棒槌技术开始给他的脚换药:“你不要在这种天气一个人出来,你看不到,山路又滑,说不定会滑倒,而且这山上也不知道有什么……”
我在想他是不是最近没和我说话,所以想要把这么久的份都给补上来,但是听他这语气,倒是颇有我们刚刚在一起不久,他抓住我独自跑到河岸边差点被野牛顶下河的痛心疾首,虽然没有了以前的严厉,倒更像是一种疲惫。
也许,时间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不同了,以前罗雷对我更像是严厉的父兄,而现在,我总觉得他似乎压抑地太多了,也许就如古南说的,他真的很害怕失去我,可是却真的不得不离我越来越远了。我们没有故意想要分离,可是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我们似乎真的并不在如同以前了。我对感情并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对于开始对我有些无措的罗雷,其实我也同样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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